何也?”
右相管夷吾遵言回道:“君之所慎者四:一曰大德不至仁,不可以授国柄。二曰见贤不能让,不可与尊位。三曰罚避亲贵,不可使主兵。四曰不好本事,不务地利,而轻赋敛,不可与都邑。此四务者,安危之本也。故曰:“卿相不得众,国之危也。大臣不和同,国之危也。兵主不足畏,国之危也。民不怀其产,国之危也。”故大德至仁,则操国得众。见贤能让,则大臣和同。罚不避亲贵,则威行于邻敌。好本事,务地利,重赋敛,则民怀其产。”
鲁公姬同频频肯首,挥手礼言道:“请将富国五事一并授我!”
右相管夷吾亦无保留回言道:“君之所务者五:一曰山泽不救于火,草木不植成,国之贫也。二曰沟渎不遂于隘,鄣水不安其藏,国之贫也。三曰桑麻不植于野,五谷不宜其地,国之贫也。四曰六畜不育于家,瓜瓠荤菜百果不备具,国之贫也。五曰工事竞于刻镂,女事繁于文章,国之贫也。故曰:“山泽救于火,草木植成,国之富也。沟渎遂于隘,鄣水安其藏,国之富也。桑麻植于野,五谷宜其地,国之富也。六畜育于家,瓜瓠荤菜百果备具,国之富也。工事无刻镂,女事无文章,国之富也。”
闻罢其言,鲁公姬同叹道:“未能留卿职事鲁廷,乃寡人此生一大憾事也!”
右相管夷吾敬上道:“同朝为臣,皆为国民也!如今内忧外患,还望鲁挽狂澜于既倒!”
鲁公姬同浅笑道:“寡人心志老矣,恐无能为也!”
右相管夷吾承言激励道:“前时楚犯中原,诸侯联军御敌,鲁侯功不可没!今时山戎侵燕,亟需诸侯应援,鲁侯此时若却,致使诸侯心寒,则中原危矣!”
鲁公姬同轻言问道:“依卿之意,寡人该当何为?”
右相管夷吾正色道:“吾辈喜于内争久矣,以致天道失衡,蛮夷入侵祸及中原,还望鲁侯出面主持公道,汇合诸侯暨任盟主,统领全军出师伐戎!”
鲁公姬同抬臂示其身,淡笑道:“寡人年迈体虚,心力不济,不及齐君英雄气概,万不敢僭居盟主!蛮夷为祸,寡人自无坐视之理,乃使小儿姬斑随师出征历练一番,亦好问卿讨教治国之策!”
闻得此言,右相管夷吾大礼拜道:“鲁侯大义,臣定知无不言,悉心栽培小公子!”
鲁公姬同掩面哈欠,轻语道:“寡人乏矣,今日且论及此罢,卿自入行人府领取文书,恕寡人弗能作陪也!”
右相管夷吾俯首拜谢,出而前往行人府,签署伐戎盟书,事罢即就驾车离鲁,直赴燕地而去。过齐北上,路经临淄而不入。奔波数日,驶抵燕都蓟城。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右相管夷吾无瑕赏析,驱车直入燕宫,请见燕侯姬釐。
闻知齐使管仲前来,燕公姬釐分外欣喜,因之边关传来急报,未能及时召见,遂着人将之引进别厅稍歇,献上温酒热汤,厚礼相待。
事毕,入而相会,却见右相管夷吾侯立堂中,案上汤饭未动,不及叙礼,乃闻其直言问道:“敢问燕侯,现下军情若何?”
燕公姬釐惊而问道:“贵使何以知我在处置军务耶?”
右相管夷吾淡定回道:“吾今为戎事而来,适为燕侯解厄,理当及时召见,然见燕侯礼遇而有耽搁,必为边关军情所扰,此事不难猜也!”
燕公姬釐啧啧称赞,引言回道:“贵使料事如神也!眼下戎军业已集结完毕,大举进犯燕地临易,还望贵使回言齐侯,请其发兵助我也!”
右相管夷吾回言慰道:“燕侯莫忧,吾今此来,便是为此也!我已说得鲁侯盟合齐师北上,联军将至,戎患不足为虑也!”
燕公姬釐闻言稍慰,乃叹道:“北疆诸侯十数家,奈何戎狄独犯燕地,寡人绠短汲深,贵使见笑矣!想当初,燕祖召公奭,牧野随王大败商军,继有相周而见成康之治,适时何等威风!不料今却沦为燕野小邑,而致番邦外族随意可欺,寡人秉持先人之志理政,实不知错在何处也!”
右相管夷吾随言戒道:“凡人主者,猛毅则伐,懦弱则杀。猛毅者何也?轻诛杀人之谓猛毅;懦弱者何也?重诛杀人之谓懦弱。此皆有失彼此,凡轻诛者杀不辜,而重诛者失有皋,故上杀不辜,则道正者不安;上失有皋,则行邪者不变。道正者不安,则才能之人去亡;行邪者不变,则群臣朋党;才能之人去亡,则宜有外难,群臣朋党,则宜有内乱,此乃燕侯错失之处也!”
燕公姬釐无奈叹道:“国势愈衰,而致内忧外患,寡人汗颜也!”
右相管夷吾直言相告道:“君之所以卑尊,国之所以安危者,莫要于兵。故诛暴国必以兵,禁辟民必以刑。然则兵者外以诛暴,内以禁邪。故兵者尊主安国之经也,不可废也。若夫世主则不然。外不以兵,而欲诛暴,则地必亏矣。内不以刑,而欲禁邪,则国必乱矣!”
燕公姬釐接言辩道:“戎狄入侵,非只一次,亦曾用兵殚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