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城中,一切尽如郑公姬突所料,城中不见一名叛军身影,众人先去后宫,取得天子印信,即又回至城头,寻得“卫”大椽旗,将欲改旗易帜。
郑公姬突高举长剑,即欲斩断绳索降下“卫”字旗,突然闻城下大噪,众人大惊转下望去,不何处转出一骠兵马,莽莽然向着己处杀来。
郑公姬突旋即收剑入鞘,继而举目随众望去,但见城下大街小巷拥满敌军,火把点点其人员多寡难以计数,一路叫嚣着杀向己处。
郑公姬突自知中敌反间计也,敌情不明,如若仓忙应战,使得两千兵马困落城中,必是死路一条,随即谓众大喊一声:“撤!”言讫,赶忙护卫周王姬阆奔走下楼,引领本部兵马夺门而出,退往邬地。
见之郑公姬突携众走脱,公子姬硕心有余悸,唯恐王城有失,亦未敢轻易使军追之,遂着三军戒备增派巡防,进而召令王叔姬颓还军,紧守洛邑。
郑公姬突庆幸撤退及时,未有过大损失,且将天子印信取回,亦不是一无所获,遂慰王稍待,告日从长计议。
此战算是打个平手,郑周两军由是更为谨慎,如无必胜之机,皆不敢轻易进军,两军即又陷入长久对峙之中。
数月无话,至金秋九月,麦收之时,右相管夷吾治灾有功,入库之粮未减,反有增加,齐公姜小白当堂嘉奖道:“管子大才,吾得夫子,济得天下之士也!”
右相管夷吾礼谢道:“君上谬奖,此乃臣之本职也!”
谓对此言,齐公姜小白未做置评,转而问道:“戎狄仍旧盘踞齐北,望我虎视眈眈,可使军出击否?”
右相管夷吾毫不犹豫道:“可也!”
齐公姜小白随言问道:“依卿看来,可有几分胜算?”
右相管夷吾直视其面,不假思索道:“而今齐室境内大定,济得天时、地利、人和,师出必胜!”
齐公姜小白闻言悦道:“借卿吉言,传令王子城父,今起弃关尽出,北上决战戎狄,十日之内,踏平漠北,平定匪患!”
闻此壮言,众臣齐贺,朝后各尽其能,调配粮草兵械运往边关,左相鲍叔牙更奉齐公姜小白之令,调拨精兵两万北上,
自被调往漠北边关,王子城父便日思夜想破敌之策,戎狄好游骑,兵分四处,分兵驱歼难以奏效,唯有施行诱敌之策,将之狄戎游骑拢聚一处,进而一战平定匪患。
而今即得君上将令,受命出击戎戎,王子城父遂将数月所想尽情施展开来,遂将边关驻军两千使之为先锋,更将朝中所送粮草尽数带出,进而迎向一路狄戎骑兵穷追猛打。
见其此举,更兼千车粮草之诱惑,戎将皆谓王子城父不知兵法,竟犯下孤军深入之兵家大忌,实是不知天高地厚,遂着当路戎骑且战且退诱敌深入,将其引离边关越远越好,待至齐军强弩之末时,随聚全数戎骑围歼齐军,掠其粮草为己所用,进而踏破长城边关,长驱直入掠取中原。
如此一边速退,一边疾进,三日后,齐军追出边关已有百里之遥远,然王子城父自幼熟读兵法,加之从军多年实战阅历,决非村野莽夫不动兵法之徒,其心下早已拟破敌之策,眼下仅行第一步而已。
见之时机成熟,王子城父旋即下令落营驻守,见之此举,狄戎骑兵随即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将之齐营团团包围,一场营寨攻防战旋即展开。
面对满营粮草之诱惑,戎军不待集结完毕,即刻不分方位全军压上,向齐营寨发起强攻,王子城父则严令部下死守营区,不得放入一骑戎兵,哪怕战得仅剩一人,亦要确保营区七日不破,这便是第二步。
齐军数量虽不及戎兵,然其战力胜戎多矣!依靠坚实营寨,王子城父使之盾甲为墙,于营周布下一道坚实壁垒,再使战车铁骑于外巡防,又成一道移动屏障,弓兵弩手尽伏营内,以漫天箭雨遮蔽营区,便是一只麻雀亦难飞入。
城战、阵战,本乃游骑弱项,谓此三道防线,戎军无计可施,数番组织强攻,尽皆碰壁而回,有将士想道用火攻,在此荒郊野外,加之秋后天干物燥,火攻确是上上之法,然如此一来,营中千车粮草亦将付之一炬,到头来落得一座空营,自非戎军所想也!后又想道施行围困之法,然营中粮草足够齐军食用半年之久,且自身所带不过七日之粮,与之相持更是于己不利!前后皆不得法,戎军只得自持其众,轮番抢攻营寨,意图强行破取齐营。
截至目前,敌戎战情尽在王子城父掌控之中,诱敌三步之前两步顺利实施,眼下只需挡下戎军七日猛攻,待其粮草耗尽军心不稳之时发起反攻,必可全歼戎军。
七日光景,转瞬即过,连日鏖战,戎军骑甲早已心力交瘁疲惫不堪,而齐军在敌众我寡之情势下坚守七日,两千精兵业已损失过半,然其战力却丝毫未见削减。
至夜,王子城父召集部卒训话,千余将士队列整齐排布于营中,闻上言道:“君命我等平定匪患,予期十日,如今十日之期将至,愿君随我杀出营垒,与敌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