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得暂缓离周,应言赴会。是夜,莺歌燕语,欢乐无限。
岁前,先王姬佗因之病重仙逝,谥号庄王,在位时期,平定王子克之乱,并与齐国联姻,可谓尽心为周矣!
为人臣子,即已入得洛邑,怎着亦得往祭奠一番,至离洛之时,大行隰朋依礼置备香火纸烛,独行前往凭吊。
后为周王姬胡齐知晓,大赞其知书达礼,即着单伯姬晋携师出征。
闲话少叙,且说大行隰朋出得洛邑王畿,继又东向行使陈、曹两邦,呈请诸侯联军伐宋,众见王师领头,又不敢逆齐之意,是以皆言允许出兵。
使命达成,大行隰朋还邦复命,齐公姜小白大赞其冠勇才绝,随即着王子成父为将,领师出征。
春三月,联军汇集石门,拥周齐陈曹四邦之兵,共计三万余,行祀祭旗,誓师伐宋。
王师在前,齐室不敢尊大,遂尊单伯姬晋为联军主帅,随其一声令下,联军踏上征途,浩浩荡荡开赴宋境。
联军蜂蛹而至,不日兵临宿城。战报传至商丘,宋公御说自知无法与之正面匹敌,遂斥令宿城驻军坚守待援,进而亲领两万精兵速往增援。
齐将王子成父少年老成,观之宿城守军不过数千之众,以众击寡轻易可下,而待宋室援兵赶至,战则难矣,遂直入中军大帐,仗剑叩拜道:“宋军无防,敢请速战,齐军愿为先锋!”
联军举事,自难同心,于之此时亦不例外,单伯姬晋寄意周室孱弱,仅余手头万余精兵,还需外防狄狨,内防诸侯,万不可于此葬送,是以和言相拒道:“将军莫慌,敌情不明,不宜妄动,且长途行军至此,三军亟待休整,待我察清宿城防务过后,再行出兵不迟!”
斟其所言,皆为实情,且其为联军主帅,亟令如此,齐将王子城父不敢公然违抗,谓其贻误战机,亦只得忍气吞声。
及至次日,眼见宋之援军现身,齐将王子城父又谓单伯姬晋请命道:“宋室援军赶至,切不可使之会师宿城,我当斥师隐伏于道截杀,若得击溃敌师援军,余之宿城守军不足为虑,一战可下也!”
单伯姬晋无意出战,遂托言道:“援军不知几何,冒然出兵恐陷于危难,且先观察观察!”
及闻此言,齐将王子城父遂知其无意出兵,乃弃周师于不顾,转而请成于陈曹两军。
而见周师未动,陈曹亦不敢轻出,齐将王子城父冲冠而出,仰天叹日:“竖子无谋,不可共事!”说罢,即引齐师起营还朝。
见之齐军退走,单伯姬晋更是无意出战,又因未得齐公君命,不好私自毁约退兵,只得集陈曹两军离城落营,与之宋军遥遥相望。
如此一连数日,宋公御说已知战无起时矣,心中所谋已成一半,遂一卷信简递至周师大营,邀其和谈罢兵。
单伯姬晋获书大喜,若得依此与之和谈,亟可堂而皇之退兵,可免留此驻军空耗粮饷,与之齐公亦有所交代,是以当即应其和谈之请。
竖日,两君落案城前,互施礼毕,单伯当先言道:“宋君何敢行逆周之举,今招联军侵境,可知错矣?”
宋公御说拱手敬天,礼言道:“寡人崇周之心,天地可鉴,从无逆周之意,皆乃齐候片面之言也!”
单伯姬晋叹日:“也罢,只得罢兵歇战,即为仁主,望之日后多助周也!”
宋公御说回日:“忠君之事,职臣之能,幸为君故,岂敢言助!”
单伯姬晋转颜忧色日:“宋君此般驳齐,怕是终难善了,可想过今后如何与齐共处!”
宋公御说接言果断回日:“寡人是为周臣,只知事周尽职,不知如何事齐!如其好生待我,我必恭敬礼回,如其衅事欺我,我必睚眦以报!也望单伯还朝王前美言,助我声势!”
单伯姬晋拱手谦辞道:“老臣自当尽力!”
随言之,宋公御说取过和约,两两署名罢,进而各自还营。
午时过后,单伯姬晋领军往西徐徐退去,联军伐宋至此落幕。
还说齐将王子城父还朝述职,齐公姜小白闻之周师纵敌误战,亟欲挥师西出惩但又周,得之右相鲍叔牙出而谏阻,但闻其言道:“起事之时,左相曾有戒言,民居无定,民心未安,甲兵勿修,卒伍不足,治内者未具,为外者未备,不可强出制事诸侯,君之不明,何以罪人乎?”
为其一习话语数落,齐公姜小白气焰稍有收敛,拂袖落座郁郁不平道:“出而不得,入而无尊,寡人如何臣前为君,如何世间为人,更何谈霸业!”
右相鲍叔牙犯颜直谏道:“大揆度仪,若觉卧,若晦明,君当渊色以自诘,静默以审虑,依贤能之才,纳仁良之策,如此方为正途也!”
闻之右相此番严厉说教,齐公姜小白已然知错,然又羞于认错,遂转面望向左相管夷吾,问曰:“寡人欲修政以干时于天下,安始而可?”
左相管夷吾执言对曰:“始于爱民也!”君臣论战,及此而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