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其所言,宋公与夷知其已有对策,随问道:“大夫高学,可有将策助孤耶?”
见问,大夫华父督弯腰施礼致谢,随之回道:“忠君谋事,臣之职责所在,吾之幸事也!”
说罢,起身做思考之状,继而续言道:“司马战功显赫,朝野拜服,加之三军为其统率,君上若控其罪明令斩之,其时朝野震动,三军哗然,君上君位难保矣!”
言之停顿思索一阵,续言道:“臣意密行处置最善,现时节青黄不接,各处顽民闹事,山野盗贼蜂起,君上可使司马前往,而后暗使刺客扮作劫匪于路杀之,朝野不以君为恨,三军亦不以君为仇,可保君上君位无虞也!”
闻言,宋公与夷沉思一阵,继而回道:“卿献之策,虽失君子之风,然属于万全之谋,即照卿言所行!”说罢,即着近侍传命,令司马孔父嘉出城平叛肃清宋境。
时至晌午,司马孔父嘉于府邸接获君命,得知是让其领军出城肃清乱民,于厅大骂道:“愚知,庸君!灾慌之年,百姓食不果腹,岂能不乱?上不思治灾长策,竟兴刀兵施恶于民,是要至百姓于死地,致宋室于危境耶?”
闻其所言,近侍上前劝其慎言当心隔墙有耳,司马孔父嘉行至门前,望天唏嘘叹息,虚扶厅柱自顾言道:“老臣受先君穆公托孤之重,奉其遗诏摄军辅政,确保宋室宗庙无虞,不期而成今日危局,尽皆老臣之罪也,他日魂归泉下,自向先君请罪!”
言讫,拱手朝天一拜,双目泛红,流落一行老泪。
君命不可违,司马孔父嘉于午后起行,心思百姓已陷水火,吾辈不可再往其伤口撒盐,欲以一己之力,言传身教,劝服作乱百姓归心降顺,遂奉命平叛却未至军营点兵,只引得十骑护卫驰出城去。出得城来,抬首望去,满目苍凉,荒野寸草不存,尽为灾民取而食之,官道之上流民成行,路侧饿殍枕藉。司马孔父嘉引领十骑慢行于路上,见之濒死之民予粮存息,见之披伤之民赐药医伤。
行不过五里,众人所携粮药全数予民告罄。
继续前行时,路遇一众饥民围殴一老者,司马孔父嘉令护卫上前驱散饥民,并于外侧驻立成圈,将老者围在在中间护其周全。
徇问饥民得知,原是老者将其族人最后一袋救命之粮抢走,族人怒而群起殴之,则见方才一幕。
得知其因,司马孔父嘉走近老者,欲劝其还人所夺之粮。
老者于地蜷缩至一团,司马孔父嘉半跪于前,对其言道:“灾慌之年,众皆不意,尔夺人之粮,其族人或将饿毙,尔若肯还人之粮,吾可不问其责,并弑马取肉予尔!”
闻其所言,老者缓缓爬起坐定,于胸前取出所抢之粮递上交还。
司马孔父嘉于其手中接过,斜眼憋见一道白芒,一把匕首插进胸膛。
原是老者与司马孔父嘉接粮之时,出其不意于腰间抽出匕首,刺向司马孔父嘉胸膛。
司马孔父嘉受其重创,体虚乏力跌落手中粮袋,缓缓低头望向胸前,见其握刃之手长满老茧,且无颤抖之像,方知老者是为刺客,遂抬头谓其言日:“将死之人,可否告知指使之人?”
闻言,老者仰面回道:“受人之托不可言也!世人皆言司马不解民生疾苦,今日一路所见,亦知司马实非奸吝之人,黄泉路上必不使司马独行!”
待其说罢,司马孔父嘉冲其莞尔一笑,随即倒地不起。
见其倒地,随行护卫方知司马遇害,纷纷抢将上前。
见之此状,老者面显从容,顺势调转刀锋,刺入己身胸膛,亦倒于血迫之中。
随行护卫见救驾已迟,原凶业已毙命,遂拢至司马身前,齐跪于地为之悔恨默哀。
随后众人抬起司马遗体,伏于马背之上,另将老者双手捆缚拖于马后,一行十骑缓缓驶回商丘。
回至商丘,护卫长面君备说司马孔父嘉遇刺经过。闻得奏报,宋公与夷顿感后背发凉,命其退下。
心想以司马孔父嘉之功勋才智,若想刺之犹比登天,不想却为华父督使计刺之,轻易取其性命,宋公与夷万思不得其解。
且过半盏茶功夫,宋公与夷方才静下心神来,遂令侍从前往华府,诏请大夫华父督急入后宫议事。
侍从去后,宋公与夷独坐案前,手心冷汗直冒。
孔父遇刺身死,除却心头之锥,从此可高枕无忧也,宋室社稷亦由与夷一人说了算,宋公与夷摩拳擦掌,始终难已相信,美梦竟已成真。
兴奋之余,却另棘手之事摆于面前,论领军作战,宋室上下无人可与孔父嘉比肩,如今孔父身死,司马一职空缺,何人堪当大任,宋公与夷思前想后仍无定论。
恰在此时,大夫华父督受命而止,入得厅堂,行过君臣之礼,宋公与夷谓其言道:“日前,卿言使计刺孔,孤当戏言耳,不期今日成真,但请告知,刺客是否由卿使之耶?”
见问,大夫华父督双手抱拳回道:“是与不是,皆无关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