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一下子懵住了。
他一下子记起来,秦长意前不久,刚出过事。
据说,是参加同学的生日宴,结果,被其他小朋友从楼上推下来,当场被一柄尖锐的叉子刺进了脖子,急性大出血。
楚离道:“我记得……那时在医院,因为医院没有血源,所以,医生在现场一直寻求AB血型。”
他说到一半,突然张了张嘴:“我记得,纪总您也是AB血型,小公子,同样也是AB血型。”
纪寒洲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目光无神地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能……”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纪司衡的身上。
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禁在他的脑中酝酿而生。
他弯下腰,轻轻地扣住纪司衡的肩膀,视线一寸寸扫过他清秀却俊俏的五官,咬了咬牙道:“秦长意到底是谁?”
纪司衡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
纪寒洲有些焦急了起来:“那你告诉爹地,你脖子上的疤痕,究竟是怎么来的?”
纪司衡舔了舔微微干燥的唇瓣:“我不小心划伤的。”
他自然是不可能向纪寒洲坦白他所知道的一切。
纪寒洲脸色微变。
他明知道,这是儿子对他说的谎言,可他却偏生不能拿他怎么样!
纪寒洲细想之下,觉得整个事情,哪里都很蹊跷。
他与秦霜结识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儿子,哪怕一次,都没有。
这个女人似乎故意藏着掖着,不让他见她的儿子。
而更离奇的是,前段时间,受伤的分明是秦长意,但纪司衡脖子上突然出现的这道疤痕,又该如何解释?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儿子,似乎知道什么,有关于秦霜的事,亦或者是有关于秦长意的事,但他不肯说。
可他越是不肯说,越是能证明,这其中有诸多的猫腻!
纪司衡从来都是懂事乖巧的孩子,为什么突然叛逆地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而秦霜,她为什么要认小司衡当干儿子?
为什么自从来到B城之后,纪司衡的性情大变,和从前判若两人?
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串联在一起,只能构筑成一个大胆的猜想——
那天受伤的人,不是秦长意,而是纪司衡。
而那段时间,待在他身边的人,是秦长意。
那么,为何他没有认出来,这只能说明……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长得一模一样,那么,除非两个孩子是双胞胎。
如果是这样,秦霜为何对纪司衡如此在意,那么也就解释成立了。
纪寒洲又冷不丁想起,那天“秦长意”受伤大出血,被送到医院抢救时,他明明是AB型血,明明“秦长意”危在旦夕,秦霜为何咬死了不松口,不愿意接受他的血。
她嘴上说的是,她不希望她儿子的身体里,流进他的血。
可如今仔细回想,她这一番话,说得未免太过苍白牵强。
事实上,唯一能解释的理由,是因为,那天在抢救室里挣扎在生死一线的孩子,不是秦长意,而是纪司衡。
直系亲属输血,会发生很严重的溶血反应,会致命。
纪寒洲捏紧了拳头,拳峰紧绷。
如果是这样……
那岂不是说明,秦长意和纪司衡是真正的孪生兄弟,那么秦霜,就是他找了五年的云染!
但……
怎么可能。
如果,秦霜才是云染,那么,叶蕊又算什么!?
之前,他也怀疑过秦霜,可他为秦霜和纪司衡做过亲子鉴定,答案是否定的。
但叶蕊,她和纪司衡测出来是亲子关系。
那又如何解释呢?
纪寒洲眼眶一阵发红,思绪不禁有些乱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似乎离真相,不过一步之遥,触手可及。
纪寒洲蹲下身来,紧紧扣住他的肩膀,目光将孩子稚嫩的脸紧紧锁住,一贯傲慢冷硬的男人,一张口,却是哀求的语气:“乖,你一定知道什么,纪司衡,你告诉我,秦长意,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你告诉我,告诉我!”
楚离也紧张地攥着手心,同时蹲了下来,看向纪司衡:“小少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秦长意那个小朋友,他长得和你像吗?”
纪司衡仍旧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纪寒洲看到孩子如此冷漠的眼神,手指一点点松开:“你不说,没关系。”
他可以自己查。
不管用任何手段,他一定要查清楚,秦霜和云染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还有那个孩子。
……
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