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身着一袭朴素的明黄色龙袍,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却无过多繁复的装饰,显得既庄重又随和。他坐在御榻之上,神态从容,手中轻抚着一只精致的瓷杯,杯中盛满了清香四溢的茶水。
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笔触苍劲有力,意境深远。宫殿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案,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书籍。
张居正和高拱坐在他对面,二人身着红袍,目光锐利。
张居正长的很是帅气,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眼睛火亮,一束大胡子更是带着野性和雄壮。
而高拱嘛…
他的坐姿很端正!
三人安静的喝着茶,朱载坖瞥了他们一眼,突然想笑。
这三人的坐姿,颇有一股“大明三巨头”的架势。
三人难得今天这么清闲,上午朱载坖就批完了奏疏,恰好内阁也没来什么公文,于是朱载坖就把他们二人叫了过来,一同品茶。
“太子今年可以开始授课了!”
朱载坖看着窗外道,“今年太子也六岁了!早点开始功课的好!”
高拱笑着刚要说什么,朱载坖却道,“你们二人也别争他的老师之位了!”
“朕就明确告诉你们吧!朕会自已安排太子的课程,朕会给他安排很多老师!你们二位就别争这点银子了,昂?”
张居正笑起来,放下茶杯。
“陛下这是不舍得给我等两份俸禄啊!”
高拱看看张居正,又看看皇帝,见他们云淡风轻,自已也不好严肃起来,就勉强笑了附和笑了几声。
“那当然了!朕可是很抠门的!”
“哈哈哈哈!”
“朕开个玩笑!朕就是不想再给你们加负担了!内阁的工作那么忙!忙完公事还要给太子授课!朕于心不忍!”
“而且…你们已经位极人臣!再当上太子的老师!难免让人说闲话!这不好!”
“哼!”,高拱开口就是先冷哼一声,“他们就是嫉妒人呗!自已没本事上来,只能背后说人闲话了!”
“臣从小到大这种人见多了!已经习惯了!”
张居正和朱载坖同时瞥了他一眼。
老高这暴脾气啊!
要不说他到处得罪人呢?就这个性格,谁能喜欢他?
动不动就人身攻击。
朱载坖在心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吹风机!
因为他到哪都咆哮着!
“朕觉得咱大明皇子的教育有大问题!”,朱载坖直接绕开话题,“你们二位都做个朕的侍讲,心里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说实话,臣早就想说这个问题了!”,高拱又无缝切换了思绪,“就说当年在裕王府给您讲课吧,那玩意儿臣都觉得很枯燥啊!”
这东西在明朝叫经筵日讲,主要是针对皇帝和太子的,经筵每月有三次,分别是初二、十二、二十二。
可是这项制度并没有得到很好的遵行,只有明太祖、明宣宗经常举行,其余皇帝很少举行,有些甚至一次也没举行过。还有就是日讲,顾名思义,日讲应该每天都讲读,这是对皇帝、储君最重要的教育方式。
而且这玩意儿的教材就是基本儒家经典,天天读来读去那当然枯燥了!
而且明朝皇子们读书比较晚,常常十岁左右才出阁读书,接受教育。
皇子们的教育体系一成不变,就是儒家学说和程朱理学之外,没有什么了。
“陛下说的是!”,张居正也开口,“俗话说学以致用,但若学不能致用,那学又有何用呢?”
“但是这些话也就我们君臣关起门来说而已,放到外面…”
“有什么不能说的?”,朱载坖皱起眉头,“孔夫子和朱子的书,用来立身尚可,用来治国,那是祸国殃民!”
“那些御史言官们不是天天说朕有违祖制吗?那你们看看洪武朝,太祖皇帝的那二十多个儿子!”
“虽说有那么几个品性不足,但哪一个不是能文能武?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民的男人?”
“哪一个不是狼一样的性子?”
“再看看现在,包括朕当年受的是什么教育?朕甚至连拉弓射箭都是去年征朵颜卫的时候才学的!”
“所以要改!大明的皇子,无论是储君,还是其他皇子,都应该有学问在身,不能成为废物!”
“那是在给太祖皇帝丢脸!”
其实这种情况是因为明朝的嫡长子继承制所导致的。
为了保证嫡长子的绝对优势,储君接受的教育和其他皇子接受的教育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你看看,就是储君的教育都有那么多问题,那其他皇子能好到哪里去?
崇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藩王出身,十七岁继位,可能登基的时候他还没读几年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