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宋芙懵了,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秋日的晨光从窗户洒落进来,好似为他覆上一层蒙蒙辉光。
他漆黑如墨的眸紧盯着她,眼里似带着期待与忐忑是。
耳尖泛红,薄唇紧抿,握着她手的大掌也无意识地收紧。
他好像……在紧张。
宋芙一时忘了回答。
她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是在做梦吗?
她的沉默,让程钰眼里的期待渐渐暗淡。
宋芙终于出声,“为什么?”
她的声音略有些嘶哑,眼神与表情却称得上冷静,“程钰,提和离的人是你。”
“如今说不和离的也是你,于你而言,我算什么?”
“我们之间的关系,完全由你的心情与喜好决定吗?程钰,如果你非要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不好。”
她说完,直接起身,说:“昨夜你睡着了,我们没有圆房。”
顿了顿,又转头看他,“纵然昨夜我们圆房了,我的答案也不会变。”
她承认,她对程钰是有些心动,昨夜险些擦枪走火的意乱情迷,程钰是醉了,她却是清醒的。
所以程钰现在说这些话是为什么?
是觉得两人已经圆房,所以想要对她负责吗?
大可不必。
程钰坐在床上,许久没动。
他是聪明人。
他知道宋芙刚才的话不仅仅是要他说一句什么空话。
她说得对。
他们的关系里,他不曾尊重过她的意思。
她曾说过,若有什么苦衷,大家敞开了说共同度过,他选择缄默不言。
那到如今他想挽回宋芙时,自然也不能将那些事再当做理由。
那太无耻了。
但他此刻心中还是有些卑劣的窃喜,还好,还好陛下没准许他们和离。
宋芙的心情也是万分复杂,她走到窗边支起窗户。
秋日早晨的冷风吹进来,让她脸上心上的温度下降了些。
她看向程钰,道:“一会儿棋雨她们就要来了,你该走了。”
程钰:“……”
这怎么搞得他跟见不得人似的?
但程钰也知道,他昨夜没来,若现在不悄悄离开反而大张旗鼓地从主院走,只会让人怀疑。
毕竟他轮椅没来。
宋芙一直到梳妆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程钰会觉得他们已经圆房。
实在是……
她看着菱花镜里照出来的自己的模样。
脖颈锁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痕迹,再往下……被掩藏在亵衣里,引人遐思。
只看这些痕迹,便可联想到昨夜有多狂野。
棋雨和棋云对视一眼,都吓了一大跳,两人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别担心。”
宋芙抬眸看了两人一眼,道:“没有野男人。”
呼……
宋芙听到了两人长出一口气的声音。
旋即棋雨忍不住问:“世子妃,您与世子……可是圆房了?”
宋芙瞄她一眼。
棋雨脸蛋红扑扑的,亮晶晶的眸里全是好奇。
她心情不甚好,懒散道:“不如你去问程钰?”
棋雨的脸顿时煞白,不敢再多言。
老老实实的按照宋芙的交代,用细腻的粉抹在脖颈上,遮去了暧昧的痕迹。
因着小舅舅在府中,所以早膳宋芙也选在了暗牢与小舅舅一道用。
正好也要看江照的情况。
她到的时候,程钰也刚好到。
夫妻俩在暗牢相遇,眼神在一瞬间的交错之后,默契的各自别开。
然后不约而同地走到了江照所在的地方。
暗牢里烛火通明,江靖似乎才醒,此刻打着哈欠,“你们夫妻俩来得倒是早。”
宋芙微垂眼睑,沉默不言。
程钰咳了一声,道:“小舅舅。”
这一声倒是叫江靖清醒过来,这才想起眼前人已经与宋芙提了和离。
当即摆了摆手道:“世子注意言辞,你们都要和离了,我还算哪门子的小舅舅?”
很好。
这一句话顿时让暗牢里的氛围再次变得尴尬。
江靖有时候就是有一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睿智。
程钰心里苦。
但也没办法,这是他自己种的因,苦果自然该是他的,他咳了一声,没提和离的事。
只义正辞严地说:“一日是小舅舅,终身是小舅舅。”
从前他是不肯管与他一般年纪的江靖叫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