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座!这是广东北京上海送来的陈总管的资料!”
槐雪边看边把文件袋往火盆里扔,因为里面有些东西被叛徒污染了,现在留着会让陈沥死不瞑目的
“北京和广东都认识我!”
陈沥上岸后在郊村安顿下来,无时不想冲回去,自己的行动自己做主,再说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槐雪怎么办不说,于敌于友有什么意义?为了心爱的女孩不能回家
上海画行,陈沥做起了绘画,心有余悸的拧紧笔杆,哀声叹道:“孩子在吃苦!我在这闲适作画!报上去肯定把我灭了!以后可如何是好?我以后如何是好?我要槐雪和先生信仰国家疆土理想子孙后代同胞幸福安康!把各国鬼子全赶出去!消灭叛徒汉奸!”
陈沥适当的画作迎来了围观群众,他们见陈沥孤零零一个人作画,可怜且欣赏的上前,陈沥的面庞经过水土,便是连槐雪也要不得了
“先生!你的画多少钱?我们买回去给囡囡!”
陈沥放下画笔走出太阳下,随手盖上面具遮脸,隐约见他皮囊瘀肿,买画的人们纷纷掂下噗唥唥地大洋,两手捧着画作离开
“如果再碰上那些人就只能转移了!”
夜晚,黑衣人拉帮结派地寻仇与陈沥,刀手相向地砸画架,泼得墨料洒满地板,陈沥斜眼仰视最近的路灯,终心中有愧地向后退,黑衣人朝陈沥扔了一把刀,陈沥躲闪不及,奈何这把刀神了似的穷追不舍在石墨间磨擦,噗嚓一声巨响,省了陈沥牺牲路灯的功夫,要不然非活着回去请罪不可,陈家的脸在上海丢大了,连新兴同志都不要他了,只见这帮人铺天盖地的闹事,反而密不通风地把自己害死在这里,秀柏获悉他们加大人力找陈沥麻烦,赶徬却眼睁睁见陈沥貌似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样子
“前辈!”
秀柏被烧倒的画架隔离了火海,陈沥的面容仿佛凝固在烧焦而透明的圈子上
“我还是去北京吧!”陈沥瞒过秀柏从后墙逃生,秀柏在烟熏火燎中被赶来的人群制止冲进废墟,他在这范围里够难受的了
北京前门大街,陈沥叉腰走进川流不息的人群,妄想同志们要是自己来了该有多好?可是为了上边的敌人,忘不了自己是已死之人,死不见尸就是背弃的废物,自己还没当官就弃戎从文了,所以只是一个死得没多大价值的兵
“来客人了?”
陈沥跨进一个院子,好巧不巧,槐雪慌里慌张地扭转手腕走出房间,陈沥定睛吓傻,怎样在她面前装一个寻常百姓真难
“请坐!”
陈沥不让他们碰自己的身体,不然会认出他,于是赶紧坐进棚子的座位下
“你坐反了!那是作坊!”副官滔滔不绝地伺候陈沥,槐雪一心一意卫国忧民地操劳说:“无妨!想吃什么?”
陈沥量槐雪这里做不出大肉大菜来,怯懦地搓搓膝盖说:“我饿坏了!”
“好!”槐雪一只手捞出一罐豆浆,另一只手夹出一滚汤面,再腾出双手蒸面包炸油饼,副官不解地看陈沥是要在这吃一日三餐吗?他是没见过陈沥,要见过这会都认出他了
“谢谢!”陈沥掏出刚在上海赚的钱,不想跟她做一路人,槐雪疼他拿出了所有的钱,索性只拿大面值的,陈沥用先长要挟她收下,槐雪想他以后怎么办?陈沥根本不想理她,眼睁睁看她断送人生,孩子的心比大人经得起这番折腾
“怎么办所座!”
槐雪为难的把钱袋砸在烫手的灶台上,她不能欺负穷人又不能违背师训,眼下只能向着西北,陈沥欲哭无泪地享用槐雪的手艺,这是自己应得的,但自己现在不是她的陈沥,只是一个白死在卖国贼脚下的兵,可自己并没有白死,又是白死了,待会槐雪要他留下,他还不干呢?
“走好!”
直到傍晚,陈沥才吃饱喝足的离开了槐雪,赚了钱给老婆应该的,谁知这头一次否定毁了她的人生,投入共同铸就众望所归的朝阳
槐雪一边喂鸡喂鸭喂羊喂猪,一边听副官汇报:
“所座!上海发来消息!上海发生大火灾!受害者在北京求学无法入学!”
槐雪怒火中烧地抓一把满满的扔进槽里:
“怎么回事?谁干的?”
副官卸下外套调侃道:
“在上海还能有谁?那些人呗!再说他真没法上学!伤得那样了!”
“你想收揽人家?”槐雪眼前一亮,温柔的摸摸羊头
“前面跑了一只羊!后面来了一头狼!”
副官恐惧地交出情报,槐雪不安的接下细看:“闹腾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