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二两粉!”
“好!”
秀柏摸不着手机详情,掏出现金递进厨房的收银台窗口里,人人见了秀柏的惨状无不言行绵绵,阿姨也放下打勺的胶粉,亲自给他找座位抵上汤粉。
“谢谢阿姨!”
秀柏一摸一个准地坐下来拔筷子,现在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他该怎么吃完这碗粉?
槐雪穿着靴子和长款风衣飒爽而来,往厨房的窗里放入十块钱,阿姨对他俩区别对待,因为她是老客户了,跑进厨房继续打扎粉条。槐雪搁下书包照招牌里的镜面,忽的看见背后有个人是真没带眼睛,恐怕吃东西不方便。再仔细看他的身影,这形象熟悉得很,整脸蒙着眼皮,身子骨病怏怏的。槐雪揪心着急的转过身来,秀柏没有间接反应能力,也不知道她是槐雪,只知道她对自己没有说话和行为举止。
“钟槐雪!你好!宋秀柏!”槐雪向他自我介绍,怕他认错了人,一会回避去拿汤粉,一会不好意思的跟他隔桌坐好照顾他。秀柏思量片刻,怕她不是自己喜欢的槐雪,自己看不见,他也不是不知道有种忘恩负义的虐恋,但是只有这个钟槐雪知道自己。外面的烈日透射进来,秀柏恍然看清了槐雪的样子和她背后的街景,欣然小心地端住碗筷吃起来。
中学校门口,槐雪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出来,秀柏推轮椅轴子赶向她,清静地歪脖子枕胳膊说:“钟槐雪!又见面了!”
“你想干嘛?”槐雪跟他耽搁一刻,身上的重压就不堪一分。
秀柏打衣衫里钓出一块牌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这就送给你了!”
槐雪接过包装靓丽的牌子,外表是他精心为她挑选的讨她欢心的款式造型,心悦诚服说:“你现在生活还方便吗?”
“只有一点进步!看得见你!”秀柏伸手试探性划撂她的头发。槐雪指着身边人山车水问:“那你看得见他们吗?”
“不知道!当然看不见!”秀柏眼里只有槐雪最清楚,不想看别人,但会注意,的确看不清。
“我要赶紧回去了!你别给我找麻烦了好吗?”槐雪把吊牌塞进书包里,打弯控制住轮椅的后把,推他远离人山车水的校门口。
“你也别给我捣乱!长大了我娶你!”秀柏毫不嫌弃的享受槐雪的技术,槐雪相当用心稳而不乱。
“你说什么?”槐雪停下来,一阵头晕着问。
“等你长大以后,我要娶你!”秀柏克制难抑地拉槐雪到自己面前。
“大叔!你多大!我多大?咱俩相差十年的学历!”
槐雪不喜欢秀柏,打心里被他吸引,后怕得离他远远的。
“我可以试试嘛?”秀柏让槐雪想象自己不是大叔,而是爱她的人,在一起就是自个儿人了。
“既然你能自己来,那可以自己回去吧!”槐雪说完就否决,担心他的安全,心柔急忙推他回去:“你家住哪?”
“钟槐雪!我家住的你去不起!”秀柏萌生制造意外的想法,屡试不爽的折腾人不好,槐雪顺顺利利把他送进楼底下,秀柏宠疼她自己进门。
“没事!”槐雪背起他和轮椅及自己身上的压力来到他家门口。楼底下的住户看见了,腾出手来帮忙说:“哟!小姑娘做好事啦!”
“谢谢了!”
宋母追儿子进家门,嫌乎地随手把槐雪拒之门外。
“唉!”
秀柏惊诧地抛离轮椅回走开门,把槐雪拉进来:“你什么意思?她是您儿媳妇!”
槐雪惶恐地扭转脖子,宋母骂骂咧咧道:“她还穿着中小学校服!你大学毕业几年了!你的眼睛往死里瞎了病了吗?你给我滚出去!”
“槐雪!”秀柏当仁不让地搂紧槐雪护住她,宋母不由分说地又骂又打,疯狂地将要打死儿子、创伤槐雪,秀柏以全身护槐雪周全,感触槐雪的心灵,“别怕!有我呢!”
“你再不走!要害死我儿子吗?”
宋母拿钢管打得秀柏噗噜溅血,天色已晚,宋父回家接住钢管口呐喊:“你干什么?咱儿子这样不方便!你要打死人吗?快送医院抢救!”
“秀柏!”槐雪从被秀柏保护转背他去医院,秀柏眷眷不舍地脱开她说:“你回去吧!等我回来!我喜欢你!”
槐雪宁可被他喜欢,也不要他为她自己丧命,逐渐以自己为重离开了。
阴暗的手术室打开暖色强光,门外宋父甩打妻子摔倒在地的同时爬上长椅,槐雪惶惶不可终日地面对家里和学校,秀柏的眼皮透露外界的光阴,最清晰的是槐雪身上的闪闪发亮。
“医生!”
宋适东推开孙珉凤的粘糊,抓住空余的推杆,俯视着忽像具尸体的秀柏,联想他背后的伤不是第一次也不轻,做父母的险些亲手送他赶路了。
“爸!我要槐雪!”秀柏待松弛后第一句话就是让没伤他的爸爸给他找自家媳妇,否则他噗噜一口气,非死在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