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没法开口。
……
紫宸殿内,武后和皇帝坐在殿阶皇座之上,武后手里捧着一本奏章,皱着眉头仔细阅读。
李绚和明崇俨,还有武承嗣三人进入,站立殿中,同时拱手道:“臣鸿胪寺少卿李绚,右谏议大夫明崇俨,秘书监武承嗣,拜见陛下,拜见天下,陛下万安,天后万安。”
“起身吧。”李治微微摆手,然后有些奇怪的看向武承嗣,问道:“秘书监今日怎么和南昌王,世隐真人一起同行?”
武承嗣立刻拱手道:“回禀陛下,南昌王奉天后谕令,前往秘书监,寻走了高祖太武皇帝时期的十几份诰封,及诰封底簿?”
“哦?”李治立刻看向李绚,说道:“南昌王,可是昨夜之事涉及到了秘书监。”
“是的,陛下。”李绚立刻一脸郑重的看向李治,然后将放在地上的黑色锦盒递上。
李治抬抬手,王福来立刻上前,将李绚手里的黑色锦盒取下,然后快步回到了李治身侧。
将锦盒放在了李治的面前,王福来在李治和武后的注视下,将锦盒直接打了开来。
锦盒里面放着一封封陈旧的诰封,及诰封底簿。
李治有些诧异看向李绚,皱眉问道:“南昌王,这是什么?”
高祖皇帝李渊虽然只在位九年,但这九年,每一年发出去的圣旨都浩如烟海,更何况是九年,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只有眼前这一丁点。
李绚上前一步,面色凝重的拱手道:“回禀陛下,天后,这些都是贞观八年,从大安宫发出的高祖诰封,及诰封底簿。”
“贞观八年,大安宫。”李治的脸色顿时就凝重了起来,整个人立刻坐直身体,然后示意一侧的武后帮他打开这一封封圣旨诰封。
武后不敢迟疑,立刻动手。
贞观八年五月,高祖皇帝崩于大安宫。
自从武德九年玄武门事变之后,高祖皇帝退位为太上皇,被软禁于大安宫,虽然性命无忧,太宗皇帝也还算孝道,但无权就是无权。
他所说的话无法干涉朝中运转,他发出去的圣旨也无人理会。
但贞观八年不一样,那一年从高祖皇帝病体欠佳开始,御医就已经断定他活不了几个月。
所以在那一年,高祖李渊从大安宫发出不少圣旨给曾经的老臣,抚慰,闲聊,甚至赏赐。
还有不少是给他遗留下来的那些年幼的儿女,太宗皇帝看过之后一一照准。
如今正值搜捕东海王的关键时刻,现在却突然扯出了武德八年,高祖薨逝那一年的东西,这太有些敏感了。
难道说,高祖皇帝还留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遗诏不成?
武后,皇帝,顿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武承嗣和明崇俨也同样联想到了这里,尤其是武承嗣。
要知道,这些东西,原本是存在秘书省的,如果真有什么遗诏而武承嗣不知道,那他的麻烦大了。
还不等武承嗣想清楚是否真有这么回事,前方御榻之上,皇帝冷喝之声已然响起:“秘书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哗啦”一声,一封封陈旧的高祖诰封被甩到了武承嗣的脚下。
武承嗣下意识的低头,赫然就看到不少的高祖诰封之上,有的缺了几个字,有的则是直接短了一句话,十几封的高祖诰封里,有七八封都是如此,看到这一幕的武承嗣直接傻了眼。
“陛下,天后,此事……此事臣实不知啊!”武承嗣瞬间就已经跪倒在地,脸上满是痛苦和愧疚。
这些是高祖诰封,贞观八年的高祖诰封,别说是现在,就是放在贞观八年,这些东西也没有多少用处。
每一年秘书省整理这些东西,都只是看上一眼,确定还在那里就了事,谁能想到竟然有人从里面截字。
截字,东海王,高祖遗诏。
一道闪电瞬间在武承嗣的脑海中炸开,他立刻俯身在地,痛苦的请罪道:“一切都是臣之过错,是臣管理疏忽,还请陛下和天后降罪。”
李治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武承嗣,这个时候,武后轻轻的拍了拍李治的胳膊,轻声说道:“陛下,此事,别说是承嗣了,就是臣妾也未曾想到会有人如此做,承嗣有疏忽之过,陛下治罪便是,如今还需要弄清楚,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东海王拿去了?”
李治默默的点后,然后身体稍微靠后,微微闭眼。
武后随即看向李绚,皱着眉头问道:“南昌王,你是如何想到那逆贼会如此做的?”
“回天后,臣亦是偶然灵光一闪想到的。”李绚拱手,面色略带痛楚的说道:“臣当时正在那密室之外,刚刚让人送走往宫中昨夜之事的奏折,然而突然间,却感觉像是有人在盯着着,带着一种特别得意的目光在盯着臣。”
“那间供奉着高祖皇帝牌位的密室,他是特意让你发现的。”李治立刻就明白了李绚的意思,同时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