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中枢不会给本王这个机会的。”
李绚这一句话,几乎将他不会亲临战场一线的事直接说出来。
余泽却完全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李绚终究是当朝郡王,他在婺州做的再多,也不过是平叛而已,手下掌握的,不过是三百府兵,七百役卒,再加上一队千牛卫,一队南昌府卫而已。
可是如今,动辄就是上万兵卒,灭国之战,李绚郡王的身份在婺州是助力,但在东岛新罗,那就是完全的累赘了。
看到余泽点头,李绚这才认真的说道:“此番之事,我等除了要和倭国联系以外,关键还是要将东海王在扬州的眼线挖出来。”
说起东海王,李绚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东海王和天阴教是两条完全不同的线,若是将天阴教在扬州的力量等于与东海王,那就是完全不知死。
别看天阴教在扬州的实力被李绚几乎连根拔起,但东海王在扬州的势力,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丝毫受损。
“还有那位新罗请罪使,这一次赶赴扬州,我们最需要小心的,就是让他千万别被东海王的人刺杀。”李绚突然看了余泽一眼,眼底流露出一股别有意味的深长。
余泽虽然有些没有完全听明白,但也隐隐感觉到,李绚又开始算计什么。
他千万别被东海王的人刺杀,那么换作他人呢?
余泽眉头一挑,微微点头。
李绚转身,看向扬州方向,轻声说道:“此次南行,或许局面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加恶劣。”
李绚心头凝重,即便是他,在这一次返回长安之前,也没有想到,东海王竟然是隐太子建成的后人,这个消息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尤其是,隐太子妃郑观音还活着,更是不知道将多少人给牵涉进来。
这一趟扬州之行,如果李绚没发现什么倒还好,他若是真发现了什么了,而且还找到了证据,搞不好整个扬州都会被杀的血流成河。
余泽站在李绚身后,能够感受到他心情的沉重,他隐隐能够感觉到,李绚有什么东西想要和他说,但是却没法跟他说。
余泽也是聪明人,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李绚隐含的余音。
密旨,李绚身上携带有皇帝的密旨。
……
天气渐冷,李绚一行船队丝毫不敢耽搁,日夜兼程的朝着扬州一行。
出了函谷关,直奔洛阳。
在洛阳稍停,进行补给之后,他们立刻又顺着运河南下。
李绚上一次南下的时候是东南风,现在已经是酷冷的西北风了。
一过徐州,寒气已经刺骨,船上的一众人等没有几个愿意动弹的。
好在大家都是北方人带的过冬的衣服够多,可即便如此,也有好几个人感冒,这其中就包括从未到过南方的来遂。
好在扬州就是此行的重点,当大船抵达扬州之时,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三艘官船从运河直入扬州城中,最后朝着扬州城内最大的码头而去。
站在船首,看着等在码头上的一众扬州官吏,李绚的神色顿时肃然起来。
李绚回首,在他的身后站着薛仲璋,来遂和其他的各部官吏,崔鼎和周乾各自带着一队金吾卫,一队千牛卫护在两侧。
在众人身后的,赫然正是正是新罗请罪使钦钝角干。
当初他就是从登州登陆,然后又被责令转至扬州,最后写了请罪书才到了长安,然而到了长安没几个月,就发生了新罗勾引百济旧将,攻击大唐军卒之事。
现在又被带回到了扬州。
扫了眼众人当中一件单衣,有些瑟瑟发抖的钦钝角干,李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随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远处的众人当中,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谁是东海王属下。
三艘官船相继靠岸,千牛卫率先而下,金吾卫落在最后。
李绚带着来遂和薛仲璋等人,快步从大船下来,身后的众多六部官员也相继而下,今后的一段日子,他们都将在扬州办公,之后还会有不少人前往东岛。
穿一身朱色官袍,须发皆白的窦玄德,稳步上前,对着李绚拱手道:“下官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扬州刺史窦玄德,见过上使。”
“李绚见过窦翁。”回头看了薛仲璋一眼,李绚转头说道:“窦翁,天地酷寒,圣旨回衙再宣吧。”
“遵令。”窦玄德立刻拱手,然后让开道路,其后的司马常御等人,也同样让开路。
李绚面色温和的和扬州刺史府司马陆元方,兵曹参军王哲,户曹参军沈庄,户部郎中沈余庆,新林府折冲都尉史进,邗江府折冲都尉兰折点头招呼。
众人对着李绚全都躬身行礼。
上一次李绚到扬州的时候,只是路过扬州任职的婺州别驾,即便是扬州四大家族,也只有几个年轻一辈的,在陆元方的引领下,为他接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