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众人仍然接着讨论前两日的议题,仍旧在争议“债务重整”问题。
今天是熊仁杰先发言,他说:“债务重整的关键点就是‘债’字,这个债字读起来轻松,但是事实是重如泰山。既然债务重整了就一定是债务积累成山,到了无法偿还的地步,已经积累到企业无法正常生存的地步了,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么多债务咱就不说了,这与计划经济突然转型市场经济有关,带有政治因素。那么这些债务是不是不用偿还了呢?在肯定债务没法偿还的情况下企业是否可以欠债不还了呢?通过债务重整之后企业就可以不还这些债务了呢?”
熊仁杰连发三问,引发在场的人一片沉默,大家都在沉思,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就在众人都深陷沉思之中时,突然有一个发言了,提出了不同意见,这人就是童三贯。
童三贯刚发言就像吃了枪药一样对怼熊仁杰,扯着嗓门儿吼道:“以你这么说,那你一定是认可借钱不还,反是天经地义了?欠债还钱,不需要理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有借口!”
“我什么时候说借钱不用还了,我是说债务重整之后企业可不可以不再还这些债务了。”熊仁杰瞪眼说道。
“企业债务重整之后就是新企业了,原来冻结的债务就盘活了,就必须得还。”童三贯横眉道。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新企业把债务重整中调配来的新注入资金用来还债,那这个新企业又怎么生存下去?”熊仁杰反问道。
童三贯接口道:“咱先不说你这个新企业又怎么生存下去,就说你欠债要还债,借钱要还钱,要像个男人,欠债还债,借钱还钱是责任义务。在借钱欠债之前要有契约精神、风险意识。法律明文规定:借据、收据、欠条等债权凭证载明的借款金额,认定为债务金。借贷双方约定的利率不超过年利率24%,最高不得超过年利率36%,超过部分的利息约定无效,不予于支持。被执行人未执行判决、裁定,拒不履行还债义务的,应当加倍追收迟延履行义务期间的债务利息。只要不超过法定规则,你还债还钱就是你的责任义务。”
熊仁杰没好气地对怼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法律保护一切债权人,只要债权人行为合法,债务人就必须履行还款义务。这是强权政治思维,是集权利己主义思维,是封建特权主义思维。但是现代政治正确是以民权、平等、公正为基石建立的国家,国家主旨是平权公平,债权人和债务人要平衡对待,而新生政权是以第三人为立场平衡债权人和债务人权益的机构,不是一切债权人的保护伞。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今天我们正在讨论的机造厂债务重整问题,机造厂虽然没有履行还款义务,但是按照政策规定企业发生财务和业务困难,已经濒临倒闭、解散和清算的阶段,以暂停业务或停止业务的方式,重整业务和重整财务,至于停止履行还款义务多少时间,政策没说,法律也没说,当然人是活的,机动掌握了。所以依据当前法律法规,在不触犯法条的情况下,新组成的企业或个人可以不偿还过去的债务。”
“你这就是拿着明白装糊涂,在和稀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必须还!”童三贯又吼道。
“以你说不分情况,不论事实,凡是欠债就必须还钱?那企业遇到政策调整出现的债务违约也不讲了?你这是哪门子的理由?你就是个杠精!”熊仁杰没好气地回道。
“我没说企业,我是说个人债务!”童三贯对怼道。
“个人债务也要分清缘由,不能一刀切地讨债,强制讨债会引发社会动荡,看似小事,其实蕴藏着重大的政治问题,没有你说得这么简单。”熊仁杰回怼道。
“那依你说借了钱,欠了债就不还了,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没说不还,我一直也没说欠债不还呀,你怎么咬住屎棍打悠悠呢?我是说追债讨债不能一刀切,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一律必须还债!”
“你才咬住屎棍打悠悠哩,你就是那个不还钱的老赖,就应该让黑社会分子整治你。”童三贯撇着嘴怼道。
“看看,这就是社会问题了。”熊仁杰摊手道。
这时童书吏接下话茬儿说道:“童监生说得有理,欠债不能不还,千百年来老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债还钱是债务人的义务,但是你如果不分青红皂白认定欠债就一律必须还债,那是不是就会催生出层出不穷的催收手段,会催生出无恶不作的黑帮了呢?
这不就引发社会问题了吗?所以古代社会在处理债权和债务纠纷时,往往一边倒的支持债权人,政府往往出面替债权人向债务人讨债,甚至强制催债,这也是引发社会动荡的重要原因之一,特别是生活在社会下层的小农小民的借贷,如果债权人和政府双重讨债,生活在穷困中的小农小民又怎么生存呢?逼上梁山便是必然结果。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没有必须借贷的事情,或者没有走投无路的事情,他们通常不会借贷,只要有一口饭吃,一口气在,不去借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