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泼皮无赖,若是得罪了他怕是以后没有安生日子了,连忙派小厮去追。
却不想黄牙子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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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四更,一阵窸窣的穿衣声响起。
“什么时辰了?”
“四更,你再躺会儿吧。”
“不了,先去把豆子磨出来。”胡春容穿好衣裳,把还在熟睡的小石头抱到西屋,让婆母帮忙看着。
陆老太听见声响,连忙起身接过来,“这么早就起了。”
“嗯,早点收拾完早点开门。”
陆林拎着恭桶出去倒掉,洗了洗手脸,将昨晚泡好的豆子拎到院子里。叫醒骡子套在石磨上,嘎吱嘎吱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他们搬到镇上有一个月了,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慢慢习惯下来。早食铺子也干的熟悉了,每天都能赚五六百文钱,赶上大集的日子,一天就能卖一贯多钱,一个月能赚十六七贯钱。虽不及陆遥在的时候,但也是卖豆腐比不了的。
日子好过了,两口子干劲十足,打算攒两年钱在这镇上买间房,以后就不回村里了。
如今村上的地都让二叔家种着,每年给他们地里三成的收成,用来交人头税和自家吃饭。
豆子磨好,陆苗也起来了,帮着胡春容把火点着了,两人开始煮豆浆,煮熟过滤第一锅点成豆花,第二锅直接做豆浆。
陆林趁着功夫把面和出来醒着,等到了铺子上也差不多能用了。
收拾妥当套上车,三人合力抬着木桶放上骡车,“我和陆苗先去开门,你叫着隔壁柳二媳妇一起走。”
“哎。”胡春容又进屋看了眼小石头,帮他掖了掖被子出了门。
隔壁柳二嫂子也起来了,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便匆匆走出来,两人挎着胳膊一齐朝铺子上走去。
刚开始胡春容他们搬来时,柳二嫂子还担心新来的东家不好相处,起了请辞的心思。
没想到陆家人跟陆遥一样好相处,非但没削减她的工钱,每日剩下的吃食也都让她带回去。胡春容性格爽朗大方,两人又年岁相仿,很快就成了不错的朋友。
铺子开门,陆林把火升起来赶着骡车送回家去。
柳二嫂打了盆水擦桌子,胡春容则把面揪成小记子,待会炸油条的时候方便一些。
今日来的第一位客人还是那个收夜香的老头,以前陆遥在的时候经常多给他根油条吃,如今换了掌柜的虽说不给油条了,但每次喝完豆浆都多续半碗。
随着天色渐渐亮起来,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来买早食的客人排着队等待炸油条出锅。
胡春容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算账,她嘴皮子利索脑子也快,基本上客人报完吃食就算出多少钱了。
陆苗和柳二嫂一个负责端东西,一个收拾桌子,有条不紊的干着手里的活计。
忙到辰时,客人才渐渐少了些,胡春容赶紧抽空喝了碗豆浆。“这一早上,嗓子都快喊冒烟了。”
陆林从锅里夹了根油条递给她,“吃点垫垫肚子。”
“先不吃了,待会儿回去再吃。”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来个邮差打扮的人,“这是陆林家吗?”
胡春容连忙站起身,“是的是的。”
“有你家一封信。”说着从包裹里拿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封放在桌子上。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陆遥写信回来了!”
可惜二人都不识字,拿着信急的团团转。
胡春容突然想起房东老太太的侄子认字,连忙跑去叫人帮忙。这种事没有白忙的,她答应给二十文钱做报酬。
许老太太一听,立马去叫许秀才去他家帮忙读信。
许秀才不认得胡春容,以为接了个好差事,来到早食铺子才发觉不对劲,这不是陆遥他们以前的铺面吗?怎么换了掌柜的?
“秀才公您先在这等会儿,我回去叫我娘来一起听信。”
许登科点点头,坐在凳子上四处打量,看见前头那个跛脚的男人,猛地想起陆遥曾跟他说过自己有个瘸脚的哥哥,仔细端详他的长相跟陆遥有三四分相似。
错不了,这人应当就是陆遥的二哥!这么赚钱的买卖他们不干了吗?
不多时胡春容抱着小石头,带着陆老太一起跑过来,陆苗把信递给他,几个人满脸期待的等着他读信。
许秀才清了清嗓子,拿出信开始读:“娘,二哥、二嫂,陆苗,见字如面,展信如晤。”
“我们抵达平州已经有十多日,这段时间忙着租房,收拾屋子都忘记给你们写信了,如今闲下来跟你们报个平安。”
“刚来府城我和大川哪都不认得,幸亏路上遇见同去府城参加府试的一户人家,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城内的事,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入城后处处都要花钱,大川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