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妈妈嗔怪的看了她们一眼:“没事穿这么好干嘛?显摆的。”
“咦?你这话说的好玩,我家爱怎么穿怎么穿,关你啥事?”杨老太也不甘示弱的看着她,那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灰色的棉袄,上头都已经几个补丁了,那女孩也是一件小黑布衣服洗的都快看不出来了。
现在蓝灰绿的无彩色服装时代盛行,布拉吉被认为是修正,西装被认为是资产阶级,旗袍被认为是封建余孽,稍微花哨的衣服便被打成“奇装异服”,统统被批判。服装逐渐了款式一致、色彩单一,不分男女,不分职业的军装盛行。
那女人看了一眼嫌弃道:“以为穿了件军装就能上天,呸!也没见变成仙女。”
“行了,你们有完没完了,快点走。”检票口的人开始催促他们,杨老太拉着杨凤娇跟着杨建国往前走。
杨老太嘴里嘟囔着:“这女人啥毛病?见人家穿的好还眼热啊!”
“你理她们做啥?没见过世面的,就觉得人家有,自己没有,心里不好受。”杨建国往前挤了挤道:“妈,我抱着娇娇扶着您,这里人太多了。”
杨凤娇就被杨建国抱在了手里,她看着火车站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这火车站挤,拐子也多,你长的这么漂亮,大伯可是害怕的。”杨凤娇搂住大伯,大伯对她很好,比她爸对她都好,闲了没事,就让她骑在脖子上到处转悠,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是第一个带给她。
她头上的皮筋,发卡,还有头花,各式各样的吃的,还有牙刷、牙膏、毛巾、香皂,甚至还有一瓶擦的宝宝香,都是大伯从供销社买回来的。
“那可不行,我可舍不得大伯和奶奶,我要给大伯,奶奶养老的。”杨老太被她逗的直笑。
“奶奶也舍不得你,你这小嘴真甜。”嘴甜的孩子谁不疼,就连杨建国也被逗笑了,也不能怪杨建国偏疼她,这个偏疼的毛病大概随了他娘了。
“进车厢了,下来,我抱着你。”车厢里头更是混乱,啥味道都有,杨凤娇有点受不了,都想吐了,她埋在大伯胸前,害的杨建国又笑了:“小家伙就是娇贵,妈,你该给她准备个口罩的。”
杨老太抱着包道:“不是忘了吗?幸好没听你爸的,这要是带了鸡,咋走啊?人都要断气了。”
“咱们是2号车厢的20和21号,到了,到了。”现在的火车上条件艰苦,老旧的车厢四处漏风,车厢里挤满了赶路的人,夏天车厢里像蒸笼,冬天像个天然冰箱,火车车头是蒸汽机带动的,离得很远都能听见火车轰鸣的声音,没有卧铺车厢,全部都是长条木板搭成的硬座。
杨凤娇看着这环境傻了眼:“这就是硬座?”
“哎呀!别急,奶给你带了垫子的,到时候你要是睡着了,用我的大衣一裹就能睡。”杨老太准备的妥妥的。
杨建国看着之前跟他们吵架的那女人道:“同志,你坐了我们的位置,麻烦让一让。”
那女人不耐烦道:“什么你的,我们的?谁先上来就是谁的,谁让你不快点的?”
杨建国大声道:“我可是买了坐票的,你抢了我们的位置,还这么蛮横的,你蛮横个啥?”
那女人白了他们一眼:“我孩子要坐。”
“你孩子是孩子,我们家孩子就不是了是吧?你最好立刻的闪开,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啊?”杨建国再好的脾气都被弄的受不了了。
“打女人啦!打女人啦!这个臭不要脸的,要动手啊!”她一叫,杨凤娇也大哭道:“杀人啦!救命啊!她说我们的座位不给她,她就要杀了我们,把我扔到窗外。”
杨凤娇也哭的凄惨无比,论表演谁怕谁啊!杨凤娇看过那么多宫心计还怕她?
杨老太也赶紧道:“大家来评评理啊!她占了我们的座位,还要杀我们的孩子,哪有这种道理?她这是强盗主义的行为啊!”
旁边车厢里都开始纷纷指责起那个女人:“确实不应该,人家买了票的,让给你才能坐。”
“你们不知道,她刚刚确实骂的挺凶的,估计在家蛮横无理惯了。”
杨凤娇接着道:“您家里有当官的,我们百姓惹不起,奶奶我不想死……”
这话说的很是心酸,旁边的人深有同感,乘务员走过来道:“你和这个孩子赶紧得让开,我们这里不搞特殊化服务。”
那女人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拉着孩子往后车厢走去。
杨建国这才坐到了最里头,杨老太抱着杨凤娇道:“这车上可真冷!”
确实冷,风从里头灌进来那感觉太酸爽了,杨凤娇恨不得去超市里头拿几条棉被出来,好在忍住了。
好在杨老太带了件大棉袄,把她围在里头了:“老大,你冷不冷?把你的衣服也披上,幸好衣服带的多,要不能冻死,又没有热水,我煮的几个茶叶蛋怕是都冻成冰了。”
来之前还带了馒头的,怕是都硬邦邦的了,杨凤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