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此言一出,花厅顿时炸了锅。
诸位夫人都同仇敌忾地声讨她,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开。
哪个高门大院没有趾高气昂的小妾?
受到挑衅的夫人们对这种恃宠而骄的妾室都深恶痛绝。
可见宁国公府的主母苏氏,平日里受了多少委屈。
别说顾千帆快气炸了,苏氏也气得全身发抖。
少少压低声音,“这妾室挺虎的,但也不聪明,作死。”
叶姝影冷笑,“也许她自诩牢牢地拿捏住顾千衡,觉得有资格在宁国公府横行无忌。”
顾千帆怒极反笑,起身走到如兰面前。
“我没资格,谁有资格?”她漫不经心道。
“大小姐,大夫人,今日是大爷的寿辰,家丑不可外扬,莫让诸位夫人看了笑话。”如兰稍稍抬起眉眼,直视她,“您说是不是呢?”
“啪!啪!”
顾千帆陡然扬手,打了一巴掌,又迅疾地反手掌掴她的另半边脸。
又重又狠。
瞬间,如兰白嫩的脸蛋浮现清晰的指印。
她咬牙切齿,愤恨地克制着怒火。
“家丑的确不能外扬,但处置一个贱婢,不需要挑日子。”顾千帆和颜悦色,但气势十足,威慑十足,“这贱婢不分尊卑,以下犯上,掌嘴二十!再拖去后院!”
“是!”
宁国公府的几个婆子早就看如兰不顺眼,还不逮着机会为主母报仇?
不多时,如兰的脸蛋就红肿如猪头。
诸位夫人也都觉得自己大仇得报似的,十分解气。
叶姝影和少少从未见过沈夫人如此动怒,如此飒爽的一面。
只是,她这做法治标不治本。
顾千衡急匆匆地赶到,看见如兰娇嫩的小脸快被打烂了,心疼得滴血。
“大爷,如兰无颜见你。”
如兰用丝帕遮脸,双眸闪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怜悯。
他温柔地安慰了两句,怒目瞪向苏氏。
“你非要在今日闹这么一出吗?”
众人看清了如兰的真面具,窃窃私语。
顾千衡英明一世,没想这年岁了,栽在一个贱婢手里。
苏氏不想事态扩大,闹得不可收拾,恭顺地认错,“大爷,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我身为主母,难辞其咎,自请去别院侍奉父亲、母亲……”
顾千帆挡在她身前,据理力争,“大哥,是我要处置这贱婢。”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顾千衡气急败坏。
“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宠妾灭妻的荒唐事,我就不多说了。”她义正辞严道,“若你还想保住顾家的清誉,保住你的仕途、官声,今日就把这贱婢打发去乡下庄子,这辈子都不许她回京!”
“你已是沈家妇,管我干什么?”
“是!我一个妇道人家,管不了!”
顾千帆性情爽朗,年轻时的暴脾气改了不少。
此时,她被自家大哥气到了,“你是不是要监察御史参你一本?你宠妾灭妻的事传到宫里,你是不是想让自己的仕途止步于此?”
顾千衡的嘴脸抽了抽。
在大周,宠爱小妾这类事无伤大雅。
但若苛待、欺辱正妻,做得太过,陛下不喜,那仕途随时会断送。
顾千衡自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嚣张的气焰顿时有所收敛。
“我有分寸。”
他吩咐丫鬟,把如兰送回后院。
叶姝影和少少以为,这场妻妾过招的大戏要落幕了——
突然,如兰踉踉跄跄地冲过来,使力推开顾千衡。
“不要碰我娘!”
“如兰,你怎么了?”他一脸懵。
她不是说,她的母亲早在五六年前过世了吗?
叶姝影蹙眉,如兰好似变了个人,面上布满了恐惧、愤恨,一身的戾气。
如兰拔下发髻上的金簪,怒指顾千衡,含着血泪的眼眸充斥着悲愤。
“不要过来!”
“你,你,你,还有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
她怒视顾千衡,以及他身边的人。
可是,他身边根本没有人。
如兰跪在地上,看着地面,好似地上真有一个娘。
“娘,兰儿来了,兰儿会保护你。”
少少饶有兴致地摸下巴,无实物表演?
如兰解了外衣,披在“娘”身上。
“娘,我背着你去找大夫。”
她使出所有力气,把“娘”拉起来,背在后背。
众人看得云里雾里。
顾千衡又担心又着急,“如兰,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