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没有故意卖关子,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
“兄长说,父王命我找到殿下,将虎符交予殿下,并且告诉殿下,肃北军永远效忠殿下。”
“这样说来,虎符其实是肃北王让你交给我的?”
桃夭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装着虎符的铁盒子,神色平静的注视着萧景辰。
萧景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桃夭凤眼微眯,半晌没有说话,书房之中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她将手掌下的铁盒子推到了萧景辰的面前,用一种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调说道:
“我不能要。”
萧景辰一愣眉心蹙起,不解的看向她问道:
“为什么?”
桃夭双手交叠在桌案上,低垂着眼眸。
肃北军的虎符,她不能要。
那不仅仅是一块能够调动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兵符,更是一份巨大的责任。
“肃北王让你将虎符交给我,是在给肃北军找一条退路。
当年与北延国一战想来是对某些人寒了心。
可我成为不了肃北军的退路,我无意参与京城之中的争斗,此次回京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等我事情办完了,便会彻底离开京城。”
“殿下!肃北军也可以是您的依仗!”
“依仗?你以为我要如何?逼宫篡位吗?还是谋反?”
桃夭凤眼圆瞪,有些恼怒的目光扫向萧景辰。
萧景辰不为所动,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拨乱反正!”
听到他的话,桃夭嗤笑了一声
“你也快及弱冠之年了,说话都不动动脑子的吗?
拨乱反正?亏你说得出口!
先帝嫡女灼华长公主在长公主府里面呢,我是谁?我不过是百花楼的一个小小花魁!
我凭什么去拨乱反正?”
“那是个冒牌货!你才是……”
萧景辰被她一顿抢白,说话不由得急躁了起来,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又被打断。
“我才是什么?谁能证明?”
又是接连两个反问,问得萧景辰一时哑口,桃夭顿了顿缓和了一下语气才又接着说道:
“萧景辰,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应该明白,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才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说谁是灼华长公主,谁便是!
那个位子我不想要。”
我只想找到我的母后,然后带她离开京城,从此能够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
桃夭在心里默默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她不想告诉萧景辰关于母后的事情。
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在防备他,更多的因素是不想将他牵扯进来,自己这次回京本也不想与他再有牵扯。
萧景辰只觉心中一阵酸涩,她不想要那个位置,不想要肃北军的虎符,是不是更不想要自己呢?
“那我呢?你也不想要了吗?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与那个冒牌货大婚?”
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眸眼尾泛红,看得桃夭有一瞬间的心软,没办法她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
可还是硬下心肠来,弯起唇角带了一丝讽刺的说道:
“不然呢?我还要冲冠一怒为蓝颜不成?
萧景辰,你我是幼时定下的婚约,我们之间的情谊最多也就算是个玩伴,更多的,唔,那可能就是我对你有过几次恩情……”
“够了!殿下说的是,是我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了!”
萧景辰打断了她的话,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明明还是记忆中熟悉的脸庞,笑起来那样的好看,说的话却如同刀子一般锋利。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圈泛起了红晕。
他自有记忆起,从未掉过一次眼泪,却被她短短的几句话说的险些掉下泪来。
那是他的殿下,在他的心中是他未来的妻子,是他未来要辅佐敬重的帝王。
可是他的殿下不要他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最忠诚的牧羊犬,想要带着主人去打死偷羊的狼群。
结果主人告诉他,我不要羊了,也不要你了,你自由了。
可是牧羊犬只为了主人和羊群而存在的,不是吗?
他仰起头,不让盈在眼眶之中的泪水滑落,喉结滚动牵扯到脖子上的伤口,又有血从伤口处渗出,他却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样。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之时,掩下了眸中的委屈,强弯起嘴角对着桃夭说道:
“是我萧某人太过不自量力了,既然这东西殿下不要,我收回来便是。
殿下救过我与我兄长三次,对我肃北王府有大恩。
这份恩情,便由我一力承担。
不如就让我为殿下做三件事以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