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当他说要坐在云砚舟身上时,遭到了封秦和云锦南的一致反对,但到最后,封秦仍是将他从水里抱到了云砚舟身上。
云砚舟的腿上,常年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江清辞坐上去,湿漉漉的鱼尾巴便是隔着毛毯,坐在了云砚舟失去功能的腿上。
尽管隔着层毛毯,另外两人的目光中,却还是带上了几分嫉妒。
就连云砚舟的养子云锦南,都忍不住道:“父亲,还是我来抱宝宝吧,您的腿……”
云砚舟平静地拒绝了他:“不用。”
“我已经答应了他。”
他们的对话,江清辞并没有在意,一坐上云砚舟的轮椅,他就忘记了云砚舟的存在,兴致勃勃地研究起了轮椅扶手上的控制面板,只把云砚舟当成个有点硬的座椅。
“前进按这个。”
男人苍白的手指在面板上一指。
江清辞便在云砚舟所指处按了一下。
然而,云砚舟的手指却没能来得及从那面板上撤离。
他只感觉到小人鱼带着凉意的手指与自己的手指相
贴,再往下一按。
那凉意像是渗透了指尖?_[(,一路攀升至周身。
轮椅忽地开始前进。
小人鱼在惯性的作用下,倒向了云砚舟。
然而云砚舟却没有躲闪。
而是用胸膛接下了这含着湿意的怀抱。
在江清辞驱动着云砚舟的轮椅,在研究院里横冲直撞时,轮椅后却是紧紧跟着一堆人。
每个人都盯着坐在云砚舟腿上的小人鱼,生怕他玩着玩着从云砚舟腿上滚下来。
然而,奇怪的是,无论江清辞如何驱动那轮椅,却竟是都稳稳地坐在云砚舟腿上。
封秦作为保护江清辞的保镖,自然也是这些人中,跟得最紧的人。
他一开始把江清辞放在云砚舟腿上,本就抱着坏心,没把小人鱼放得特别稳当,小人鱼坐在云砚舟腿上的薄毯子上,很快就会不稳顺着男人的腿滑下去。
到时他再趁机去抱小人鱼。
可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却是根本没把云砚舟的反应算计在内。
毕竟轮椅上的老男人那双灰眸平静而冷淡,看着是一潭死水的沉默模样,仿佛半边身子都已经埋进了土里一样。
以至于当小人鱼即将从他腿上滑下去时,封秦是根本想不到,云砚舟会突然伸手,搂住小人鱼的腰,将他重新捞回怀中。
苍白病态的手放在小人鱼纤细的腰上,像是要镶进小人鱼雪白柔软的腰肢一般,每每小人鱼下滑,都能将他捞回。
就连鱼尾上的水渗进毯子,将裤子浸湿也没松开。
偏偏那张脸上,却还是一副无欲无求的冷漠模样。
封秦咬肌都绷紧了。
妈的。
那是什么表情?
馋宝宝就直说。
装什么装呢。
真是个伪君子!
……
江清辞开着云砚舟的轮椅玩了一会,感觉到尾巴开始变干,便终于听话地将轮椅开到了蓝紫色人鱼的实验室中。
一进实验室中,便与鱼缸中的蓝紫色人鱼照了个对面。
人鱼立刻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意识到江清辞对他的笑容有反应后,他便常常对着江清辞笑。
看着傻乎乎的。
然而下一刻,人鱼却是看到,他的小人鱼竟是坐在了另一个男人腿上。
还正是昨天小人鱼指着要抱的人类男性。
蓝紫色人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江清辞却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蓝紫色人鱼脸上的表情发生了这么多变化。
只有云砚舟看到了蓝紫色人鱼朝自己投来的阴冷视线。
完全不同于先前对外界毫无反应的冷漠模样。
这至少说明,这一步实验是正确的。
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云砚舟想着。
然而在江清辞终于将轮椅开上鱼缸顶部,就要从男人腿上跳
入鱼缸时,却是被云砚舟放在腰间的手紧紧控制住▊▊[,整条鱼都无法移动。
江清辞眼中冒出一丝疑惑。
“云砚舟!”小人鱼不太高兴了,鱼尾巴在云砚舟腿上用力地拍了拍。
那双腿本该毫无知觉,可不知为何,云砚舟竟是莫名感觉到了一股麻意从腿上传来。
他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实验远胜过一切重要。
小人鱼顺利进入了人鱼的鱼缸。
激起的波澜平息后,却是倒映出了云砚舟平静灰眸中掩藏的失落之色。
江清辞一进到鱼缸里,蓝紫色人鱼就立刻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