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前去。
崔衡同孙守成一起,洛婉清便同张逸然共乘,张逸然上了马车,倒也没有多说,展开卷宗,一面看着洛婉清拿回来的卷宗,一面道:“柳司使和崔影使为何会半夜去偷卷宗?”
“钥匙要不到,”洛婉清实话实说道,“就只能靠偷了。”
“这江南道的人太过猖狂,”张逸然皱起眉头,“陛下是该好好惩治一番。”
“这就得看张大人的办法了。”
洛婉清喝了口茶,转头看向监狱,颇有些担心。
虽然按常理崔恒不会出事,毕竟他身手能力放在那里,但他身份不同,若被人发现,怕惹祸端,终究不宜久留。
她有些焦虑,张逸然抬头看她一眼,低头一面看着卷宗,一面安抚道:“柳司使不必太过忧心,以崔影使的身手,这么点时间不足以……”
话没说完,张逸然声音顿住。
洛婉清察觉异样,疑惑看过去,便见张逸然手里拿着一张画像,面色愕然。
洛婉清凑上前去,看着画像上的中年人,中年人旁边写着“王虎”两个字,洛婉清抬眼看向张逸然惊讶的神色,直觉不对:“怎么了?”
“这不是王叔。”
张逸然拿着画像,紧皱眉头。
洛婉清将卷宗取过来,简单翻看一下,便发现这里是当初张秋之遇害案中同样遇害的人的画像。
他们一个押镖队伍被人全部击杀在郊外,这也是当时的大案,而这个叫王虎的人,正是镖师之一。
“王叔没有住的地方,一直居住在我们家,从小陪着我和我姐长大,”张逸然喃喃思索着,“我不会记错的,他不是这个样子。他是国字脸,脸上有颗痣在嘴边,这肯定不是他。”
死者画像不是该死的人,那王虎去了哪里?
难道王虎就是当年将证物交到洛曲舒的人?
那他现在去了哪里?
洛婉清思索着,张逸然同样疑问,喃喃道:“为什么画像不是他?是死者就不是他,还是有人调换他?还是画师画错了人?”
两人思考着,马车便到了监狱。
星灵早就带了监察司在扬州的司使在门口,扬州司使只是七品,洛婉清下来,几个司使便上前见礼,恭敬道:“柳司
使。”
“哎呀,
”,
笑容有些挂不住,监察司在各地都是独立运转的体系,人虽然不多,但都极其强悍,和当地官署千丝万缕,又互相制约。
监察司使对地方更多行使监察之权,尤其是对刑名相关之权力,只是他们不管,但管起来,天生高地方一级。
孙守成看见扬州监察司便有些犯怵,过去他们带走过不少官员。
崔衡笑了笑,转头同孙守成道:“孙大人,带路吧。”
孙守成干笑着往前,领着一干人走进监狱,让人带路往前,一面走一面骂道:“都是下面人不懂事,崔大人多担待。”
崔衡笑着和孙守成寒暄。
没多久,大家转角,一伙人跟着孙守成走到一字排开的长廊,随即便听囚犯惨叫之声响亮起来。
“这是哪里?”
张逸然不由得皱起眉头,洛婉清平静道:“关押等待审讯的重犯的地方。”
“是是是,”孙守成解释着,“监狱分成班房、牢房、还有这种关押等待审讯重犯的特殊房间。下面人不知数,可能把崔影使关到这里来了,不过这里虽然离刑讯室近些,不得清静,但条件还是不错的,没有亏待崔影使。”
“这么说,我们还要谢谢你们咯?”崔衡笑起来。
孙守成脸色微变,赶紧道:“不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玩笑而已,孙大人不必当真。”崔衡见孙守成害怕,又安抚道,“孙大人帮忙,我们会铭记在心的。”
“不敢当,下官也只是弥补过错。”
崔衡和孙守成在前方说着官话,张逸然不由得有些好奇:“柳司使怎么知道这些?”
洛婉清笑了笑,只道:“我以前在扬州坐牢。”
听到这话,张逸然有些诧异,想起他们初遇,她还是个死囚,便明了了原因。
也没多问,只笑起来道:“柳司使能有如今造化,也是非常之人。”
“那得感激九然。”
洛婉清说着,领在前方的狱卒便停了下来,忐忑道:“孙大人,就是这里了。”
说着,一干人转眸看去,就见崔恒站在房间里,他背对着众人,双手负在身后,似乎是在仰头望着什么。
“哟,崔影使好兴致。”
崔衡率先出声,张逸然看见崔恒无事,也开口道:“崔影使可还安好?”
“挺好的,你们来得真快。”
崔恒出声,但却没有回头,笑道:“我还想今夜怎么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