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还人尽皆知,以他在江湖上的实力,你们没有能杀他,你既然见过他,未来如果你们不带他回去,他自己回去,在陛下面前,你们就是知情不报,外加他手上可能有你爹的把柄,相比较之下,与其得罪他,倒不如和有如此手腕的人姻亲结盟,是一条更好的出路。”
郑璧月没说话,她抿唇不言。
洛婉清想着当初在牢里听到的谣言,的确是如此。
她入狱之后不久,就听人说他和郑璧月泛舟湖上,那时候她不信,只当是那些进入班房的人故意说谎刺她,如今想,这应当是真的。
李归玉骗了她,也骗了郑璧月。
“你是他青梅竹马,又是他一再信任求救之人,五年后他再次出现,能力卓绝,对你有念念不忘,你应当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的选择,所以和他公开出入各种场合时,应当没有想过,这是他的一步棋吧?”
崔恒平静询问。
郑璧月扭过头去,狼狈道:“他也只是我的一步棋。”
“你以为他爱慕你,所以你才会允许洛婉清流放岭南,那时候你觉得她死不死对你影响不大,不然你绝不会放洛婉清这么大的变数威胁你。万一日后他对洛婉清念念不忘,位高权重时又把洛婉清从岭南召回来,你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郑璧月不说话,崔恒轻笑:“真蠢。”
“我蠢?”郑璧月被激怒,冷笑出声,“你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他当上皇帝,他有一千一万个妃嫔,他也绝不会召洛婉清回来!告诉我爹洛曲舒身份的是他,让洛家下狱用以威胁洛曲舒的也是他,你以为他对洛婉清什么深情厚谊?!我告诉你他和洛婉清这辈子都不可能!”
“为什么?”
洛婉清平静询问。
她知道郑璧月说是真的。
梦里的上一世,他登基称帝,位高权重,但他的确不曾召她回来。
她不明白。
过去她告诉自己,是因为李归玉对她毫无感情。
然而看着如今的李归玉,想起他艰难递过来的花灯,他就算不爱她,但至少想占有她。
那梦境那十年,他到底为什么,没有让她回东都?
“因为洛曲舒杀了他师父。”
“不可能!”
洛婉清瞬间抬头,厉喝反驳。
郑璧月挑眉:“为什么不可能?你们不知道吧,北戎第一发动进攻时,崔清平死守不肯开城门,他们就把李归玉架到战场上,当着大夏百姓的面对他行刑。李归玉没有多少痛觉,就是在那场闭开城门的泄愤□□之中失去的。那时候没有人救他,除了江枫晚。”
洛婉清闻言愣住,怔怔看着郑璧月。
“江枫晚一个人在千军万马中救下他,但就在李归玉拼死奔向城门,跪地求所有人再等等,给江枫晚一个机会时,洛曲舒放了箭。”
“你说,”郑璧月讥笑,“他怎么能和洛婉清在一起?”
怎么能。
不是怎么会,是怎么能。
他怎么能喜欢洛婉清,怎么能想和她在一起?
让她活着都只能是“不迁怒”,又怎能趟过他如师如父的江枫晚的血,去成全自己的情爱?
一瞬之间,洛婉清突然明白过来,那些她以前无法理解的、无法明白的矛盾感突然消弭。她突然明白了他所行所言前后不一诡异的原因。
为什么他对洛曲舒的死从无悔意?因为他在为江枫晚报仇,他认为是洛曲舒罪有应得。
为什么他会在洛婉清死后才表达得如此深情厚谊?因为他和秦珏一样的逻辑,对于仇人,包括仇人之女,只有她死后,他才敢放纵去爱。
为什么他会坚持一直叫她柳惜娘?因为他不愿她是洛婉清。
于李归玉眼里,他不是不爱她,是不能。
“况且,一个洛婉清,区区一个洛婉清——我又有什么好怕?!”
郑璧月愤愤开口:“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李归玉是什么人吗?她知道他的过往?她在乎他吗?她爱他吗?没有!她都没有!”
“她弹的《越王剑》就是一首曲子,她根本不懂李归玉,她也不愿意懂。但凡她爱他她在意,他在她身边五年,她怎么会连他的强颜欢笑都看不出来?”
“闭嘴。”
洛婉清捏紧了匕首。
崔恒转眸看向她。
郑璧月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情绪,只继续谩骂:“就这么一个人,他还要同我争执,给她立牌位,说什么只要她没活过来后位就是我的,他什么意思?难道她活过来,还能压过我不成?她爹是罪人对不起,她也不爱他,李归玉就是犯……”
“闭嘴!”
洛婉清猛地怒喝出声,郑璧月诧异抬头,洛婉清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她抿紧唇,不再出声。
崔恒收起目光,看向郑璧月,冷声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