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呜,嘀呜。”
除了雨声已经寂然无声的夜里,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警笛声。
原本还十分嚣张的郑迁立刻动作熟练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蹲下之前,也没忘了将石家三少爷踹倒在地。
不远处的欧阳富贵也是如出一辙,仅仅比他慢了几秒。
片刻之后,几辆警车停在了路边。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中年人走在前面,身后带着几个制服严整的年轻警察。
中年人打着哈欠,见身边这些第一次出警的小伙子们面色有些紧张,他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别紧张,这次是挣钱那小子在这边闹事,那小子有分寸的很,肯定是对方全责。出不了大事,我这次就是带你们来见见世面,顺便认识认识这小子。”
“以这小子进局子的频率,估计你们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多的很。”
中年人叫杜原,前些日子刚接任了沈警官的职务,也是郑迁在警局的老熟人了。
其中一个年轻的民警咽了口唾沫,“就是那个咱们局子里天天谈论的郑迁。”
杜原一笑,“可不就是那小子嘛,这些日子我还纳闷怎么这小子这么多天没去在咱们局子里做客了,原来是准备搞个大事。”
他带着几个民警向前走去,看着乱糟糟的战场,即便是他这个老民警都有些头痛。
“小钱,你小子死哪去了?”
虽然还不太清楚这里的状况,不过先找这小子肯定没错。
郑迁有气无力的举起手,“在,在这呢。”
杜原打量了一眼战况,皱了皱眉头。
“先把这些混混都拷住。”
他迈步来到郑迁身边,蹲下身,伸手拨了拨郑迁身上的伤口。
“你小子这次玩的挺大啊,真下血本了。”
郑迁气若游丝,“杜,杜叔,我是受害人,你可要替我做主,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
一边的石羽满脸震惊,把自己打成这个样子还敢恶人先告状?
杜原怜悯的看了一眼石羽,惹谁不好,招惹这小子。而且看样子还把这小子得罪的不轻。
石羽吼道:“我是石家三公子,我爸是石纲,我要这小子把牢底坐穿。”
杜原揉了揉额头,是石家人,那就有些不好办了。
他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给我带回去做笔录,一个都不能少。”
几个从一开始就躺在地上装死的混混暗中骂了一声娘。
黄毛小声问道:“大哥,咱们咋整?”
沈青也是没好气,“咋整,还能咋整,跟着进局子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三十年以后,老子还是条好汉。”
魏平身上的衬衫被扯的稀烂,他凑到杜原身边。
“警官,我这些学生能不能不去?我替他们去就行了。”
杜原看了他一眼,“你是他们老师?”
“他们新班主任。”
杜原点了点头,又长见识了,郑迁上一代的班主任贺远他也认识,那也是个肚子里蔫坏,狠起来不要命的角色。
不想他们这班主任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次又是敢亲自上手干架的。
“这恐怕不行,这次的事有点麻烦,你们都要跟我回警局。”
他低头看了眼还在装死的郑迁,“不过有这小子在,估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郑迁弱弱的抬起手,“你们没看到我还在流血吗?就算我忍得住,估计旁边这个石三公子就要不行了。”
正在一旁偷听的石羽气的吐了一口瘀血,倒是轻松了不少。
………
阳城,长平街分局。
郑迁半死不活的瘫坐在椅子上,石羽躺在他对面的担架上。
两人都在医院里做了简单的处理。
那些道上的混混们蹲在角落里。
杜原悠闲的喝着茶水,这是上一代局长留下来的传统。
“说说吧,你们想公了还是私了?”
石羽喘着粗气,“当然是公了,我要这小子把牢底坐穿。”
郑迁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挠了挠头,“冤冤相报何时了?石公子,你何必苦苦相逼。”
石羽冷笑,“老子就是要逼你,从小到大,我爹都没碰过我一个指头,今天你把我伤成这样,我爹饶不了你。”
郑迁笑了笑,“那三公子你应该感谢我呀,没有我,你怎么早早经历社会的毒打?要是没有我,以后你进了社会,万一被人打死在了阴沟里,那这个世上不是少了一个祸害,那就真是为民除害。”
“这是谁这么大口气,连我儿子都敢教训?”
一个有些富态的胖子迈步而入,身后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秀年轻人。
石羽大哭出声,“爹,二哥,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