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景镇守之时屡战屡胜,却在即将击溃北狄主力之时选择回京,回京后北狄就扭转了战局,着实令人起疑。
肖轩成面上不显,淡淡道:“对此战况你有何看法?”
白承景从容不迫道:“此次战败实属难免,其一,我方军兵多来自南方,虽英勇善战,入冬后却极其不适应寒冷气候,防御不足,给了北狄可趁之机,加之缺乏冻伤方面的治疗经验,导致人员损伤厉害。”
“其二,我方先前攻占下北狄两座城池,还未摸清周围环境,贸然驻扎,被敌方利用地形优势斩断了后勤补给线路,造成军粮吃紧。”
“其三,军队在出发前错误预估冰雪天运输困难,备下的御寒衣物无法及时到达前线下发,也是战力下降的重要原因。”
他分析得极为合理,可肖轩成依然冷眼看着他问道:“你既如此清楚,为何不提前布局?”
白承景苦笑。他虽然久居沙场,但多是镇守南疆,这也是第一次北上与北狄交战,他又不是先知,如何能做到万无一失?
“你方才说的原因朕知晓,”肖轩成问道,“但那便是全部吗?
白承景神色微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肖轩成:“肖轩成,你执意要怀疑我与北狄勾结,投敌卖国?”
不敬称便也罢了,现在竟敢直呼全名。
肖轩成冷下脸,“白承景,你放肆。”
“非是我要僭越,是你逼人太甚,”白承景毫不畏惧,直面圣怒道,“臣是昶国将军,怎会与外敌勾结,至家国于危难,陛下于忧愁,百姓于水火?!我就算死,也做不出这种遗臭万年的事。”
肖轩成心口一窒,半晌说不出话。
“陛下若是无事,臣便告退了。”
这是白承景头一回冷眼相待,看也不看肖轩成,径直出了殿门。
肖轩成怔愣许久,直到洪公公来提醒他该用午膳了。
“朕不饿,你退下吧。”
肖轩成揉揉眉心,只觉得身心疲惫。他从领口里拿出脖颈上戴着的平安玉扣,轻轻摩挲。
“我并非不愿信你,”他喃喃道,“可我现在得对这天下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