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平清王妃有很多的困惑,但平清王还是没有告诉她真相,只是让她藏好和离书,一旦有不对,就带着谢珀回百里家。
安排好这些事情,再回首看这谢家,平清王只觉得心中有无限的空荡和叹息。
谢璟已经被送回谢家故乡,韦氏带着两个孩子与谢璟和离,回了韦家,谢璎已经出嫁,平清王妃拿着和离书,一旦有什么不好,便带着谢珀归百里家,从此谢珀就是百里家的人了。
太子能保命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剩下的还有一个宋侧妃,还有谢琛和洪氏,还有那两个孩子。
好好的一个家,四分五裂,各分东西,只为求保命,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不孝?所以老天爷才这样对我?”
平清王自问这一辈子没有做过多少亏心事,唯一的一桩,大概是对不起谢琅了,再有,就是不曾回去看望过父母,不曾尽孝。
可他自认为当年父母为了活命,将他卖了,他已经算是还报了生养之恩了,他之后与谢家再无关系,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从那些人手里将他救出来的是养父养母,教养他长大的也是养父养母,他能有今日,也全仰仗养父养母的教导。
“不可能的!”
平清王还是坚定不认为自己有错。
便是他要尽孝,也合该是对养父养母才是,那两个人,就算是要儿子尽孝,那也是谢福生的事情!
便是平清王心中想了许多,对谢意也不待见,可到了第二日,谢意到底是带着包裹搬到了平清王府。
自此之后,便以‘平清王侄子’的身份在长安城行走,没几天的时间,就结交了好些个志同道合的友人。
一月底,冬雪消融,大地开始回暖,人们将身上厚重的冬衣稍减。
某夜春雨潇潇,寒风吹拂,灯火微明,首阳长公主一袭黑衣,踏入了平清王府。
平清王坐在屋中,定定擦着手中的佩剑,灯火的光影落在他刚硬的脸上和那寒光湛湛的剑身上。
此时窗外寒雨淅沥,屋中灯火阑珊,天地仿佛都静谧下来了。
“那个谢意,杀了他。”首阳长公主突然开口。
“他是本王的侄子。”平清王语气冷漠,“长公主要做什么,本王管不着,但若是想伤我谢家人,本王就绝不允许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首阳长公主定定地看着他,“不是本宫非要动你谢家人,而是他不能活你懂吗?”
“为了太子?”平清王问得直白。
“是又如何。”事到如今,首阳长公主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平清王又不傻,“太子乃是正宫嫡子,他若是登位,也是合情合理。”
平清王没有吭声。
首阳长公主道:“难道你没有野心吗?难道不想更上一层楼吗?”
“更上一层楼?”平清王突然笑出声,“眼见高楼起,眼见高楼塌吗?不,我这栋楼,若是真的有那么一日,长公主应该会放一把火,烧成灰烬,再也不留人间一点痕迹。”
首阳长公主是有多厌恨他,平清王心里清楚得很。
“长公主请回吧。”
“谢庭。”首阳长公主脸色微冷,“便是我厌恨你,难不成你就不能为谢家着想,你还有谢璟、谢琛、谢珀这几个儿子,难不成就不想给他们争一个荣华富贵吗?”
“有没有荣华富贵,那都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我养他们长大,送他们去读书去学武,为他们铺路,已经是尽了我的责任了。”
说到这里,平清王挥了挥手中的剑,提醒她一句:“若是你就此罢手,找一人来替罪,说当年此人心怀怨恨做下错事,陛下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想来不会深究。”
“若是你一意孤行——”
“本宫一意孤行又如何?”
“陛下的手里,又不是没染过兄弟姐妹的血。”平清王的目光冷冷,“长公主与我同岁,四十已有七,何必呢?”
都年岁不小了,这辈子都过了大半了,安安稳稳地过余生不好吗,何必这般折腾?
便是她能掌权,她能掌几年?
“本宫听说过这么一句话。”首阳长公主转身看向雨幕,天地黑幕,雨水寒冷,寒风入骨。
她道,“朝闻道夕可死矣。”
就算是她年岁不小了,便是可以活得长久一些,但年纪大了,同样也力不从心。
但那是她的野望如同蔓草疯长,若是不能得到,绝不能罢休,纵然她只能得到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她也不会更改主意的。
而且
“便是陛下不与本宫计较,轻轻放下,可谢琅会放过我?”
若是有朝一日,谢琅登上了那个位置,还能放过她?
不会的!
“他向来有仇必报,况且他这些年过得这般不如意,多次死里逃生,也全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