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闻言眉头都皱起来了。
以前这是亲外甥,他虽然对谢琅有几分关怀之心,但也仅仅是如此,毕竟人家有爹有娘,他只是个舅父,终究是隔了一层,能关怀他多少。
故而,他虽然也觉得首阳长公主与平清王对待谢琅委实过分了些,但劝说无果,谢琅的日子虽然过得不如意,但吃穿不愁,又没有性命之忧,只能如此作罢。
可若是自己的亲儿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人如此作贱欺压,遭遇了诸多的不平,磕磕绊绊地长大,这做人父亲的,心里哪里会舒服的。
再说了,他这些年对太子也是尽心尽力,他对人家的儿子尽心尽力,人家反过来欺负他的儿子,恨不得将他儿子弄死,但凡是个人都觉得憋屈恼火。
元景帝越想,脸色就越黑。
想到首阳长公主是如何的振振有词,说她当年嫁给平清王是如何的委屈,是有多厌恶这个儿子,觉得他是一生的污点耻辱,他的牙槽都要磨碎了。
好,真的是好得很。
眼下他已经派遣上官仆射去查明此事真假,若是此事为真,纵然首阳长公主是他唯一的亲姐,他也饶不了她。
她有野心,想觊觎这皇位,那就各凭本事,尽管来就是了。
可她敢用这样下作的招数想毁了谢琅,他就忍不得了,想当年王皇后是如何作贱他们姐弟二人的,他们又是如何为了自保,不得不踏入这夺嫡之争,九死一生才成为最终胜利者站在这里。
她如此行径,与当年歹毒恶心的王皇后有什么区别。
元景帝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失望,这些年他都吸取教训,不像他那个父皇一样只在乎嫡妻只在乎嫡子。
他虽然也认为嫡出是正统,但对其他的儿子也不差,几个儿子虽然也会有一些摩擦,但从来都不至于你死我活。
若不是太子太过无能,耳根子太软,别人说几句他都信,实在是太有昏君的潜质了,他都不会将齐王楚王从封地召回长安,连夺嫡之争估计都不会有。
几个儿子这样和谐,元景帝心中一直也挺自得的,也证明了他才是对的,他那个父皇是错的。
只是没想到,昔年与他一样受尽那等不公正欺压的姐姐,竟然也变成了他们最讨厌最恶心的人。
元景帝心中乱糟糟地想了许多,越想觉得越糟心,从心底生出了许多无力感来。
他就不明白了,皇位当真是有这么重要吗,让他们这相互扶持了半生的姐弟变成今天这样,他也自认为从来都不曾亏待过她啊。
霍荀见元景帝皱眉想着事情,坐在那里也不敢打扰,安安静静的,仿佛就像是个透明人一般。
良久,元景帝回过神来,然后同他道:“你与朕说说三郎小时候的事情吧,朕今日有些想听。”
霍荀不知元景帝怎么突然好奇谢琅小时候的事情了,但既然帝王问起,他自然是知无不言,只是在言说旧事的期间,偶尔说说谢琅有多可怜,告了首阳长公主与平清王甚至还有谢璟好几状。
“谢璟此人,委实是心术不正,早年怕谢三与他抢世子之位,几次三番想要害谢三,若不是谢琅有些本事,运气也不错躲了过去,恐怕也早就没命了。”
“平清王总觉得对不住嫡长子,处理这事情也稀里糊涂的,尽是和稀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故而谢璟是越发的放肆。”
霍荀说这话实则是有偏心谢琅的嫌疑,原本他是不该在元景帝面前议论这些是非恩怨的,但他瞧着元景帝似乎很想听的样子,难免多说了几句。
“这一次谢三在大青山失踪,消息传回长安,便是陛下您也让永平侯立刻去往大青山找他,可平清王府那边,据说是谢璟截了平清王妃给平清王的消息,一直到三日之后,谢三失踪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平清王才知晓自己的儿子失踪了。”
“如此,平清王一怒之下也就是打了谢璟四十军棍,就让这事情过去了。”
“这可是消息延误了三日了,须知这救命之事,不说三日了,便是三个时辰,这人都有可能凉了。”
元景帝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事情他也听说了一耳朵。
大概是事情太过荒唐了,平清王府那小丫头給自己兄长打抱不平,逢人就说,最后传得到处都是,平清王府丢了好大的脸。
至于那谢璟,据说如今便在王府养伤,对任何人避之不见,估计也觉得丢脸。
“平清王府的世子,品行确实不大行。”元景帝给谢璟下了评价。
纵然谢璟有野心,想要争这个爵位,那尽管凭本事上就是的,但他尽搞这些上不了台面,十分恶心人的勾当,委实是让人瞧不上。
这样的人,便是继承了爵位,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建树。
不说因为谢琅的事情,元景帝已经厌恶上了平清王府,便是没有这事,他也谢璟此人,委实是配不上这爵位。
霍荀心道,确实是谢璟确实是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