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几人,受伤最重的便是谢琅和采桑。
谢琅是被捅了一剑又摔伤了腿,别看现在他能站能走,但还是需要休养一段时日才能全好。
而采桑则是替谢琅挡了一支毒箭,虽然及时拔了箭,也解了毒,但箭上有倒钩,肩膀上的伤口也是好大一块,需得休养一阵子才能全好。
余下的人也都有受伤,不过比两人轻多了,中毒的解了毒,有伤口的抹了外伤药,伤口也已经愈合。
大夫过来看诊罢,开了药离开之后,霍荀与纪青淮便去看望谢琅,三人在屋中坐着喝茶。
霍荀还感慨道:“能与薛太医为友,确实是幸事。”
身上带着各种救命药,需要的时候能有得用,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谢琅等人这一次能活命,一是仰仗那大青山便利躲藏的地势,二自然是因为这些药物。
“确实是幸事,能遇见空青兄,乃我之幸。”谢琅笑了笑,眼角扫了纪青淮一眼,“这不,有人指不定还想将对方当成一家人呢,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这说的,便是昔日纪青莲对薛空青的一片爱慕之心,只是可惜,事情不成,纪青莲不想嫁人,干脆直接做了女冠。
纪青淮呷了一口茶水:“薛太医虽好,可惜志不在长安。”
纪青莲的那点小心思,纪青淮也不是不知道,若薛空青有心留在长安,纪青莲自己喜欢,这亲事确实也算是可以,只是可惜了,薛空青只想在长安城待两年然后就离开的。
故而,就算纪青莲再喜欢这姓薛的,对方确实也医术高明足够优秀,却也不能同意自家小妹跟着这样的人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来路不明。”纪青淮脸色平静,“这样的人,与他作为友尚可,若是将自家女郎嫁过去,那定然是万万不能的。”
这万一有什么坑,岂不是坑了自家姐妹坑了自家吗?
“这话确实有些道理。”霍荀赞同这话。
像是霍家这样的身份地位,尤其会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来往的朋友还好,若是结亲,那定然是要将人祖上几代都查一遍,免得对方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害了自家。
“谢三,你当真不知这薛太医的来历吗?”
“我知晓的不多,只知他是药王谷弟子,自小便跟着师父四处游学历练,药王谷回去的也不多。”
谢琅知道的也真不多,只知道他父母都是药王谷弟子,而且已经都不在了,具体姓甚名谁便无从得知了。
“药王谷我倒是知晓。”霍荀道,“昔日霍家还请过药王谷研制过一种伤药,止痛止血确实有奇效,偶尔也听闻过有药王谷的弟子出来行走,可惜药王谷到底在哪外人便无从得知了。”
“没想到薛太医竟然是药王谷的,等回了长安,得请他吃个酒,问问他有什么好方子。”霍荀打定主意要在薛空青身上搞点东西。
“谢三,到时候你也来,替我说说话,都是为了边疆的将士。”
谢琅原本就不想管这事,但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就由不得他不同意了:“行了行了,看在你这一次来救我的份上,姑且就帮你一次。”
“话说,你怎么来了?陛下准许你离开长安了?”
身为卫国公府世子,霍家其他人都在北疆,他如今在长安,虽说称不上什么‘质子’,但定然是不能随意离开长安的。
“纪侯离开长安第三日,上官仆射便派了人来找我,说陛下密令,命我秘密离开长安,前来寻你。”说到这里,霍荀也皱眉。
按照道理来说,便是元景帝再看重谢琅这个外甥的生死,派了纪青淮前来救人,已经是差不多了,能救的就救回了,要是这样谢琅都丢了命,那也是他命该如此。
为了一个谢三郎,先是派了一个侯爷出去找人,又秘密让他这个国公府世子暗中过来,委实是合理似乎也合理,但似乎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
过于重视了,像是有一种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人找回来的感觉。
“陛下下了密令?”谢琅愣住了。
他还以为霍荀是担忧他死在外头了,所以才来找他的,毕竟他们二人也算是有过少年兄弟情,只是没料到,竟然是元景帝让霍荀来的。
“你也觉得意外是吧?”霍荀笑道,“说起来,你父母对你不闻不问,但陛下这个舅父对你也算是真的好,先是派了纪侯出来,还不放心,又将我派遣出来。”
“舅父,确实是对我不错。”谢琅颇有几分感慨,他这几个亲人之中,大概只有这位舅父对他还有几分关怀了。
至于父母对他不闻不问的事情,他大概也能猜到了,而且想到那一支箭矢,谢琅眯了眯眼,或许这要杀他的人,就是其中一个了。
谢琅想到这里,又想到了程娇,便问道:“对了,你们可知六娘子如何了?我出了事,她定然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