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仲是真的看不上闻跃之,平日里总是阴着一张脸,看上去冷漠无情又阴暗,以看旁人的笑话为乐,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是娶了妻子,如今也未见他对妻子有多少关怀对岳家有多少敬重,如今连这等人生大事,都让自己娘子抛在前面为他谋划,自己在后面吃现成的,真的是太卑劣太无耻了。
虽说程元仲根本就不将闻跃之当成女婿,只等着程娴醒悟过来和离了事,但闻跃之这态度,委实是令人恼火到心肝都在烧。
就不是个东西。
也不知道程娴是不是脑子磕坏了,非要嫁给这样的人。
而且她这性子,不让她嫁吧,她估计一辈子都要耿耿于怀,嫁给谁人都不会好好过日子,觉得是你逼她的,是你害了她一辈子。
所以也只能让她嫁了,撞了南墙知道前方无路,再让她和离,到时候估计就能安安分分过日子了。
程娴见程元仲真的生气了,当下也哑了哑,解释道:“其实他对于前程并不在乎,是我想让他去的。”
不知是担心闻跃之在程元仲面前印象不好,还是不想将自己徒有其表的婚姻展露真实给人看。
程元仲无言了片刻,更生气了:“既然他心思都不在这上头,你闹腾来去像什么样子?”
“可我不甘心啊!”程娴死死地咬唇,“他怎么可以这样呢!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程娴原本想着,闻跃之纵然不如闻敏之出色,可靠着闻家,也有一番锦绣前程,可没想到他不过是闻家弃子,连同他自己,对于仕途也半点心思全无。
若是如此下去,不说她比不过程娇了,便是程姝程妍的身份都要比她高,那萧衡与赵锦亭,都是有本事有上进之人,再有人提携,晋升也是指日可待。
“父亲,求您了,您帮帮我吧!”
“帮你?我怎么帮你?他自己都不上进,我能帮你什么?难不成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帮他将差事都办妥了,功绩还要分给他去?”
“程娴,你是不是没睡醒,还是已经疯了?我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儿子!”
程元仲气得不行,让人将程娴赶出去:“回你的闻家去,别逼我动手打你。”
程娴见程元仲真的动了怒,知晓事情估计是不能成了,犹豫道:“那父亲,明日女儿来送您。”
“不必送了,你赶紧走赶紧走。”
程元仲真的是一眼都不想看这个女儿了。
程娴无法,只得先离开。
程元仲为了这事,气得一整夜都没睡好,第二天启程的时候,眼底还有些青黑。
昨日他便说过今日大家不必来送他,故而只有于小娘和程词送他到了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远去。
此时春光正好,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去。
家人遥祝他一路平安,前程似锦。
程元仲离开之后,程家便安静了下来,程老夫人心中挂念着儿子,一连好几日都睡不好。
程娇无事便搬去了福安堂陪她,笑笑闹闹地哄了她好几日,总算是将人哄得开怀了。
将人哄开怀了,这老太太又觉得她烦,将她赶走,让她去帮忙聂静云打理家里琐事。
聂静云有了身孕,如今正是需要一个帮手,她过去帮忙,一来可以减轻聂静云的负担,二来嘛,也可以多学学,对她将来大有用处。
三月底,程娇再一次参加了平清王府的春日宴。
春日将尽,灼灼桃花随风簌簌而落,为大地铺上一片片锦缎,程娇看着这春日风景,摇着团扇,喝着桃花酒,与纪青莲一同欣赏春日宴上的美男子。
是的,美男子。
想去岁同月,平清王府的春日宴是为了给两位郎君相看娘子,邀请的大多数都是女客,今日这春日宴,则是要为谢璎相看郎君,邀请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俊美的郎君。
谢璎的亲事看来看去,一直不如人意,似乎是见识过了萧衡的优秀,所以看别的男子的时候都觉得缺了点什么,要不是长得不够俊逸,要不是不够有才。
一来二去,亲事就成了难题。
平清王妃为了给女儿觅得如意郎,便命人安排了这一次春日宴,简直更选妃似的。
谢璎看这些人,是这不如意那不如意,总要挑剔个一二三出来,倒是程娇与纪青莲,算是大饱眼福,看尽了美男。
“这个好看,啧啧啧,生得真俊俏。”
“还有那个,那个据说才学好。”
“还有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的,据说是大理寺卿家的郎君。”
“那边那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这要是娶了谢璎,这不是得被欺负死。”
两人一边看一边凑头小声议论个不停,几乎是将在场的郎君都细数一遍。
谢璎看着这些人,也觉得差了点什么,便硬生生地挤到两人中间,问她们:“你们觉得哪个郎君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