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凄凄然,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自哀自怨:“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大舅母这话,六娘便不赞同了。”程娇皱眉,忍不住为董氏说几句话,
“大表嫂固然称不上特别优秀的女子,但对大表兄也一直尽心尽力,认真照顾大表兄起居。”
“大表兄家中有妻有妾还有通房,如此还管不着自己在外面胡来,那就是他自己没本事没定力。”
“难不成大表兄不知晓他将来要走仕途,不能蓄养外妇的吗?”
“他当然知道,可被那女子一勾,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一头撞进去,连家族前程都不顾了,可见是他根子上都烂了,怨不得大表嫂。”
董氏感激地看了程娇一眼,心中既是担忧又是慌乱。
萧夫人脸色又是一黑,然后道:“六娘,长辈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你作为表妹,如此议论表兄的是非,成何体统。”
“还有小姑,你还是管好自家的两个女儿,省得传了出去,被人说你没教好女儿。”
程娇道:“这便不劳烦大舅母了,大舅母有这份心,还是先管好大表兄吧,省得他在外面乱搞传出去了,被人说舅父没教好儿子。”
这可真的是致命一击。
萧夫人气得浑身都要发抖了。
萧老夫人见儿媳都要炸了,便道:“好了,六娘,怎么和你大舅母说话的,还不给你大舅母道歉。”
程娇忙是起身,恭敬地向萧夫人作揖一礼:“六娘无状,不该口无遮拦,还请大舅母勿怪。”
程娇表示这一套她熟得很。
长辈都爱看孝子贤孙和和气气那一套,都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看着就要闹起来就敲敲打打,让人道个歉,就将事情过去了。
反正她程六娘就不是吃亏的主儿,道个歉而已,她不在意啦啦。
萧夫人气得是一口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而且对着程娇的道歉还不能不接受,可想而知这心里是有多气了。
她深吸一口气,憋得脸都红了,最终也只能是自己将这口气活咽下去。
她道:“六娘说笑了,大舅母怎么会怪你呢,不过你也须知祸从口出,下回遇见的,可不是大舅母这般好说话的人了。”
程娇恭敬认真地应下:“大舅母说的是,六娘铭记于心。”
萧老夫人看了程娇一眼,目光慈爱,对她道:“定了亲,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日后说话做事,需得小心谨慎,不可再如此口无遮拦、莽莽撞撞的。”
“也不可再与长辈呛气,日后夫家的人可不是你的娘家至亲,不会宽容你,也不会不与你计较。”
程娇心头一凛,脸皮都僵了,她忙是道:“外祖母所言,六娘受教了,定然会小心谨慎的。”
她在家中蹦跶得厉害,无非就是仗着家里人不会将她如何,可若是嫁了人,夫家的人可不会包容她护着她。
日后说话做事,需得小心谨慎才是。
程娇想到这里,心中是一阵烦躁。
若是嫁了人之后她得事事憋着忍着,那日子得多憋屈啊,还不如不嫁人了!
想到这里,程娇又想起了谢琅,恨不得伸手戳他小人。
日后,要是他让她就那样憋着过日子,她就跟他没完!
“还有三娘也是。”萧老夫人轻叹,程姝嫁到自家的,境况比程娇要好一些,可她也不希望程姝与婆母闹起来。
“须知家和万事兴,一家和谐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真的不要太双标。
对嫁到别人家的外孙女,告诉她小心谨慎自保,对于嫁到自家的外孙女,希望她为了一家和谐忍让,做一个贤惠孝顺的女子。
程娇听出了弦外之音,看了程姝一眼。
程姝大概是听不出区别,对着萧老夫人道:“外祖母说的是,三娘也受教了。”
萧老夫人点了点头,让人扶着董氏去上药,然后和女儿还有两个外孙女说话。
见萧氏心中有不安,也劝她一劝:“大郎的事已经过去了,原本是他的错,你也不必太在意,日后大郎和二郎,还需要你这个姑母多多照拂。”
萧氏点头:“母亲放心,女儿知晓的。”
萧老夫人笑了:“你们来看我,我心里高兴得很,尤其是三娘和六娘,前一阵我得了一块好玉,叫人做了一对镯子,最适合你们这样的小娘子了。”
说罢,她又吩咐一旁的嬷嬷:“去将那一对桃花镯取来。”
嬷嬷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取来了一个绘着桃花的漆盒。
嬷嬷走到程娇与程姝面前,将漆盒打开,让人瞧见里面放着的一对桃花镯。
那镯子是一对白玉镯,玉色极为纯净还微微透明,镯身上还侵染了一些桃花色,宛若一支桃花一般镶嵌在这镯子上。
镯子清润柔美,宛若水乡里温婉绰约的女子,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