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贾曳那里回家后,刘岑就躺到床上。
这两人都很疲惫,但张寰宇还是看着刘岑上了公交车后才回去。一回到家,刘岑就径直往房间去,然后倒在了床上。
脑子昏沉,像是刚刚完成一件工程量巨大的工作,现在如释重负,只想睡觉了。但又睡不着,脑子里的信息还没有完全消化的感觉。
后来,就有人叫醒了他,“吃饭了。”刘岑的妈妈推着死睡的刘岑。
刘岑睁开眼看到了天花板上挂着的白炽灯,然后是他妈妈疑惑的表情,“醒了吗,还睡?”
“哦,起。”刘岑坐起身,拿开盖在身上的外套。
跟着妈妈走出房门后刘岑才回过神来,“天黑了,我睡这么长时间?”,刘岑望着黑黑的天空,不禁打了个冷颤。
“中午叫你吃饭都不醒,这两天玩的啥?”
刘岑恍惚,“哦,没玩啥。”
吃饭的时候,刘岑的爸爸给刘岑了本书,他吃着饭好奇地从爸爸手里接过来,端到手里一看:《乡土里的中国》。咦?这本书不是学校里发的吗,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刘岑专门留了下来,不过后来就忘了放哪了。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刘岑翻着书问道。
“收拾你那些不用的书的时候看见的,这书不孬。”
“哦,我说呢。”刘岑回道,然后把书放到炕上,“你拿着看吧。”
吃完饭刘岑就待在炕上看电视,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嘭”的一声,刘岑起身往屋外走去,看到妈妈正看着地上碎掉的水壶,
“好好的壶,你说说。”妈妈惋惜地说道。
“我弄。”刘岑去拿扫帚。
这个水壶是刘岑家里唯一的一个铁质的水壶,比其他水壶要小,但结实,绿色的铁桶包裹着里面脆弱的内胆,这一摔把内胆给摔碎了。
刘岑收拾完说道:“还能换吧。”
“那谁知道,这都多少年了。”
刘岑看着手里的外壳,突然看到自己的食指上有一小片红色,抬手一看,破了。
把水壶放回原位,刘岑把手指放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回道:
“那我明天去集上看看吧。”
回到房间,刘岑放松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着好好睡一觉,然后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人做梦似乎永远没有征兆。
“哎呦,弄啥去,冬喜!”一股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刘岑感觉到什么,试着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天上尘,地下土”的景象,并不是说漫天尘土飞扬,而是是一幅原始的,传统的农村景象。
想起刚才的声音,刘岑试探的打量周围,才发现面前走来一个人。
要饭的?刘岑搭眼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经常见过的一对年老的乞丐夫妇,他们常常在几个村里转悠着要饭。
而眼前的人的妆容就有些神似那对夫妻,没穿上衣,只有一条灰头土脸的分不出原来颜色的裤子,而且是一个精神的青年模样。
“暖壶打了,我去看看能换个胆啵。”那人笑着说,带着刻意强调的语气。
另一个人从刘岑的身后走过去迎上自己面前的人,两人一看就是熟人。
“你这不是新壶,还揍了。”另外那人略带讥笑的把手放到水壶上,有种幸灾乐祸的神情,但是能感觉到没有恶意,场面透露着种淳朴。
“手拿滑了!”
“哎,头也剃了,咋还剃了个光头!”
“两个月剃一次!”两个人说笑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个乞丐穿着的人举起水壶给另外那个人回着招呼。
绿色的水壶,外面像是围了一圈铁栅栏。
我家的水壶?刘岑瞪着眼睛,再仔细一看,就是。
那个叫冬喜的男人走过刘岑的身旁,并没有看他,而是旁若无人地走过去,而刘岑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又看了一遍男人手中的水壶,对,没错。
刘岑想开口问点什么,但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声音似的,男人依旧没有理睬。
刘岑疑惑,不过才回过神来,做梦了,还是又“穿越”了?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个凌乱衣物包裹着的铜黑皮肤,脚下拖沓的布鞋有力的在布满尘土的小路上留下痕迹,然后身影渐渐远去,变成了一个黑点。
刘岑看着,想到可能还是先前的情况,要回去的话,还得找到“长街”,不过他倒是很好奇为什么那壶和自己家里的一样,不对,又转念一想,现在这情况应该是在“以前”,壶是媒介,这个时期相似的东西不足为奇,好好的想想细节,然后回去。
刘岑转身向后走去,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村庄应该就是自家村庄的前期光景,不过不知道有多前期,看着应该有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我还没出生,或是刚刚出生。
既然想到了这,不管是不是,都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