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岑走在路上。
学校门前的大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如夜晚的守望者,守护着,盼望着,某些人的归来。
刘岑望了望学校的名字,就是自己的高中,他现在在学校的北门,那个人说的还真没错,莫名的回来了。
走到一盏路灯下,刘岑抬头望着,路灯洒出温和的黄光,暖暖的,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从学校到自己租的房子的这段路上,只有这盏路灯和其他的不一样,比其他的要高,比其他的要亮,带着口罩和眼镜的时候昂头望向路段,眼镜上的雾气会晕染出一个模糊的彩虹圈,带着水雾的朦胧感,若隐若现。
而后路灯的周围下起了小雨,正好下满了刘岑身周的一圈,然后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的雨声徐徐变大,直到闻到一股清香,眼前便什么也看不到了,等再次睁开眼,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小庭院中。
刘岑略显惊疑地打量着这个小庭院,像是苏南的那种诗情画意的居所,青瓦白墙,地落青苔,刚才的那股清香好像就是这院里的一棵不知名的花树,他像是想到什么正要去开门探究一下自己被丢在了哪,就听见那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略带风趣朝他的问道:
“怎么样,信了吧,要不要听我的?”
“我得先缓缓,你先说为什么到这吧,先前不是说让我回味一下高中时代吗?”
刘岑环望着周围,最后视线落到面前这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目光透露着一种自信,和善,神情放松,深目浓眉,随后挥动长袖,转身望向天,或是望向门顶上铺的的青瓦。
随即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雨,很快,瓦当上,花树的花瓣上都滴落着清亮的水珠,一个个的各有去处,有的嵌入土壤,有的挂在花瓣上,白墙被浣洗,青苔被冲刷,刘岑的刘海上也挂着水珠,眼镜也是,他把眼镜摘下来,模糊的看到了那人的背影。
他好像就穿了一件白色的薄长衫,雨水并没有浸湿他的衣服,高大,宽容,有内涵的的背,刘岑这样想着,眯着眼想看清楚一点,那人转过身对他讲:
“来,一起!”
刘岑疑惑,刚要问他,接着就有一种溺水的感觉,但并不难受,没有窒息感,水流进他的耳朵,流进他的嘴,还有眼睛,最后是鼻子。
“现在你我也成了这万千雨滴的一员,那么你要走哪条路?”
先是鼻腔有湿润的感觉,接着就听到了这句话,刘岑尝试睁开眼,这次看到了自己飘在空中。
“我去,怎么回事?”
刘岑看向那人,他正在自己的旁边深意的探视周围,长发散开,发梢搭在肩膀上,有点狼尾的感觉,如果可以,刘岑想着自己也留个,然后去打个眼,潇洒一回儿。
“哎,想什么呢,快看看!”
刘岑回过神来:“没没啥,嗷,看啥?”
下意识的观望四周,刘岑看到的是千千万万的雨滴,它们从自己的眼前掠过,毫不留意地奔向下方,刘岑视线随这些雨滴看向下方,那个小庭院,端端正正的没在雨里。
刘岑呼着气:“我我成雨滴了?”
马上抬起手来看,不过一切正常,刘岑还是刘岑,还是人类。
“不必疑惑,不必惊讶,当然,也不必迷恋我,我先前也和你解释过这是你以后会知道的。”那人自豪地说道,他翘起立挺的鼻尖闻着什么。
“然后呢,我现在怀疑我在做梦,但又这么真实,我不是得了什么精神分裂的病了吧?”
那人没有回答刘岑的问题,自顾自语重心长:“你有机会体会不同的生活,物或人,桌椅板凳,花草虫石,猪狗牛羊,书籍文册等等。”
“在这不同的生活体会里,你也是在走未知的路,不过是在你的回忆里,亦或是他人的回忆里,从当下往前,你走每一步都未知,和你的未来一样,即使是在你的回忆里,当初的路是否有遗憾呢?”
他回头望向刘岑的眼睛,他看到刘岑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身影,而刘岑的眼里却是那万千的雨滴放电影般缓缓地演示着不同的场景,每个雨滴里都不同,有父母,有亲戚,有朋友,还有许多陌生的面孔,但又有种熟悉的亲切感,自己站在这些人之中,寻找着什么。
雨滴一个接一个的落在青瓦上,滴落到院子里,刘岑看到自己在找着什么——一条路?
一面漆黑的石墙冷静沉默,一个类似门的缺口后有一条细窄的土路,弯曲处看不清通向何方,路两旁的野草黯然神伤,似乎把影子披在了身上。
“一切新事物总会演变为时代的过去,每段新路途都会附上岁月的尘埃,天上尘尘,地下土土,未知何路。”
这句话不知是那人说的,还是刘岑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
这句话过后,刘岑看到那个石门后的小路上多出来一盏路灯,就是学校附近的那盏,它平淡地突兀在那,发出那团熟悉的彩色,不过不在朦胧模糊,而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