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他如何运用劲气,这把刀却是纹丝不动。
仿佛和那根木棍成了一体似的。
情急之下。
只得再度扭转身躯。
弃刀后撤。
“当啷!”
晓立的刀掉在了地上。
但他的身子却已后退到了出刀之前的位置。
额头上密密的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惊险的时刻。
刀已不在手。
可是他的腰间还搀着一柄软剑。
只不过这柄软剑却是很多年都没有抽出来过了。
总要留个后手。
做人做事都是如此。
晓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左手扶在腰间。
准备抽出这柄软剑。
用刀是右手,用剑却是左手。
只此一项,晓立也可称得上是刀剑双绝了。
可是腰间的软剑,却是他最后的依仗。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动用的。
若是一开始,就大大方方的拿在手上,任凭谁都会有所戒备。
这柄软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出其不意!
原本这柄软剑却是可以缠住他的整个腰身还有富余。
现在却是不行了……
在王府的这么多年,让他变胖了不少。
腰间的赘肉也多了几层。
虽然还说不上胖。
但身形看上去已经远远不如曾经那般精干如铁。
对方看了看掉在地下的刀。
用木棍一挑,却是还给了晓立。
“杀死一个不甘心不服气的人,也不吉利。我怕你做鬼不去投胎,而是缠着我不放。”
还刀之人说道。
“都是修武之人,为何你俩却如此迷信?”
晓立没有捡起刀。
因为他觉得这个举动太过于掉价。
却是放不下面子。
看来刚才还是不够惊险……
一个人若是真的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哪里还会顾及面子?
好死不如赖活着。
和活命相比,那确实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嘘……不是迷信。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尊重!”
对方压低了声音,缓缓的说道。
晓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如此两个畏头畏尾,就连杀个人都投鼠忌器的人,也不知是从何处修来的一身功法武技。
不过虽然他看不上这两个人,但却不得不重视二人的武道修为。
所以他一言不发,左手仍旧扶在腰间。
“捡起刀,再出剑。刀剑在手,死的也会心甘情愿!”
对方忽然说道。
晓立猛然一惊。
他腰间有一柄软剑的事,除了震北王上官旭尧之外,没有人知道。
虽然早年也曾出过几次手。
但凡是见到他出软剑的人,却是都已经死了不知多久。
这二人是如何知道的?
这疑惑,却是让晓立下意识的回眸看了看身后的轿子……
震北王上官旭尧仍旧坐在轿子里。
不过他的身子却朝后仰了仰。
任凭是个正常人,喝完茶都会轻松兴奋才对。
可是他却是有些瞌睡。
似乎轿子外面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
就连看戏的兴趣都没有。
他看着杯子中的茶叶沫子。
正在思考是不是需要再冲一杯。
一般喝茶,都是喝第二泡。
因为第二泡的茶汤味道最正,颜色最亮。
震北王上官旭尧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放弃了。
因为此刻他那双层铜胆瓶中的水,已经只有六七成热度。
是冲不出好茶味来的。
茶之道,水确实第一位。
不但水源要好,温度更要适宜。
就像酿酒首选雪融水。
而泡茶的首选,却是山泉。
山泉虽然干冷清冽,甚至不如某些井水甘甜可口。
但井水毕竟是死水。
终年不动。
茶叶却是活茶。
就算是晾干揉碎了,也不能改变它们曾经是在不断生长的事实。
新茶需要活水煮,活水却要活火烹。
但轿子中却是如何生火?
虽然震北王上官旭尧的轿子足够大,可终究是个密闭的空间。
只要生火,就难免有烟。
不要还没被歹人杀死,却是就被烹茶之火所熏死。
这就有点太过于得不偿失了……
从他不爱走路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极为惜命的人。
因为走路的时候,要么在人前,要么在人后。
却是都不够安。
骑马也是一样。
只有坐在轿子中被人抬着时,震北王上官旭尧才会觉得心下稍安。
但是在以前,他可不是这么一个患得患失,优柔寡断的人。
震北王上官旭尧曾经也是一个浪子。
而浪子最不可缺少的东西,并不是刀剑和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