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闪烁，声音沉重：“她不肯离开。”
“你想要你母亲的灵魂离开？”白津津开口询问。
张博文点点头说道：“她生前，已经为我操劳了一辈子了，我想要让她得到安宁。”
他的眼睛逐渐失焦，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在他的印象里，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母亲单独生活，他们的日子一直过得很辛苦，但是两个人的亲情，没有因为这分辛苦而淡薄。
他每到放学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帮助母亲分担家务。
在他的印象里，他家永远亮着一盏白炽灯，那是他家唯一的电器。
母子二人的一日三餐，永远是馒头咸菜。
母亲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儿，直到深夜才肯睡去。
听母亲说，他家欠了一大笔债，所以要很辛苦的还债，因为他们没有大本事。
欠债，是因为他的父亲。
那时，他还小，不知道欠债是什么意思。
父亲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词汇，是一个十分遥远的人物。
他听母亲说，父亲曾经是一名拉货郎，在二十年前，拉货郎的工资很高。
他们村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在做拉货郎。
拉货郎每天东北西走，走南闯北的，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听起来是个很贴面的工作。
他的父亲因为经验老道，是村里拉货狼的头头，母亲跟着他，过了一段儿舒心又自在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在一次拉货中，他的父亲因为意外，发生车祸去世了。
整辆车上的人，无一人生还。
交警当时界定，过错是父亲这一方，他家要负全部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