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顶圈的人非富即贵,岑瑶平时接触的最次的都是过亿身家的人。
怎么可能有出来做前台的朋友。
这不是摆明了是施舍吗。
方琳夏将几人的话听进耳朵里,扣着包包铂金皮扣的手都不由用力了几分。
她从前也是千金大小姐,从前的方家也并不弱。
如果不是家道中落,何至于在这里受人眼色。
……
城东的水墨画展是在k国颇负盛名的几位国画大师共同开设的。
山水鸟兽自成一派,将人与自然共鸣做到了极致。
这类大师这两年已经很少对外展出作品,这样的水墨画展出也是一年一次。
错过了也就没有了。
原本打算让季曈陪她来的,但是那厮中途变卦了。
嚷着她没有艺术细胞,应是把这场定好的约会给单方面取消了。
岑璇也没有逼她的意思,这趟过来原本看画的意图就不明确。
偌大的展厅內分出了春夏秋冬四季,从进门开始能够看得到的便是春季景色,以此类推一直到冬季。
水墨丹青这些年呈衰败的迹象,办这么一场画展,来的年轻人远没有一场印象派油画展要多。
所以整个厅内大多是国画学生,和白发苍苍的老者居多。
岑璇沿着展厅一直向前,不知不觉就逛到了秋季。
她记得父亲临死之前曾经说过,要雕刻禅意摆件,那玉髓原石上会有松木。
但是为了做到形神俱一,那段时间岑清慕翻看了很多资料,也看了不少国画展览。
甚至到了江淮博物馆去典藏的玉雕摆件,希望能得到些不同的灵感。
她从不相信那么认真对待雕刻的父亲,会在刚开始雕刻第三天就自杀身亡。
以岑清慕的性子,哪怕真的要死,也会在禅意摆件完成之后再自杀。
所以这其中的肯定是有隐情的。
“这位小姐盯着我的晚枫图看了这么长时间,是有什么指教吗?”
听到自身后传来的稳重男声。
岑璇转身,礼貌同来人打招呼。
“指教谈不上,但的确是有些问题要和莫先生商讨的。”
男人穿了一件天青色的双排扣短褂,鬓边斑白的发丝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那请您移步茶室,品一盏茶吧。”
岑璇跟着人往后面去,越过冬展馆,就进了私密性极高的茶室內。
莫大师坐在桌边给她泡茶,清洗过的茶杯落在岑璇面前,她开口道谢。
“没能参加你父亲的葬礼很抱歉,我和他约定过,人死如灯灭,互相记在心里就可以了,至于那些虚礼不必参加。”
莫大师给她倒了杯菊花茶,措辞礼貌谦和。
“您遵守了约定,对我又有什么抱歉的呢。”
莫大师看着她,不免打趣,“不是来追究我没去葬礼的,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岑璇握着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父亲过世之前和您见过几次面,他有没有同您留下什么话,是您觉得不对劲的?”
闻言莫大师十分认真的垂眸思考。
“我们探讨了人和宇宙的关系,生死的界限,人与自然的往来,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你指的是什么呢?”
岑璇定定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莫大师率先憋不住同她道歉。
“对不住,见到你就想起你父亲,别在意。”
岑璇喝了口茶。
莫大师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你父亲死前最后一次想见我,我正好出差了,听秘书说他是带了个盒子来的,他也曾经跟我说过,希望我能帮他保管一些东西。”
岑清慕没见到他,也不放心将盒子交给其他人。
就自己带走了。
之后没几天,岑清慕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