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情况是,人残废了,家属会不断上门找老板要医药费,一年一年没个完,但如果人死了,给家属一笔钱就完事了,反而省钱省力。”
“当时本地形成了一个村庄,食堂老板被推举成村长,他看不惯小老板们的勾当,公开立规矩,严令禁止矿下杀人的事情发生,谁犯罪谁不准在这待下去。矿工出了事故,家属们千里迢迢地过来,由他负责跟老板们对峙要钱,最后要到的数往往高于行业惯例,所以家属们也会留一小部分钱感谢他。”
“拿了钱,食堂老板还是去买地,地皮价格疯涨,又是上亿地赚。”宋河说,“后来食堂老板不做生意了,矿业食堂交给他儿子经营,他自己去做另一件事。”
“什么?”老赵好奇。
“虽然他明令禁止一些事情,比如矿队械斗和井下杀人,但此类恶性事件还是偶有发生,盗挖出现的矿难也越来越频繁。”
“当时他已是本地代表,开会时往上交提案,提出逐渐取缔掉没有安全生产资质的小黑矿,把黑心私人老板赶走,将本地的矿改由正规的国企去做。”
“花了几年时间,本地私人小矿就慢慢被国企兼并,矿道里全部装了安全设备,工人出事故的数量急剧下降,没有那么多断手断脚的人了。恰好又赶上全国禁枪,械斗基本绝迹。”
“食堂老板年龄大了,退休,帮儿子经营矿业饭店,不时把外地买的地皮卖一卖,拿钱来扩建矿业饭店,给本地村子捐小学,在废矿场里种树。”
“维持秩序的人赚到各方感谢费,然后小食堂变成大酒店?”老赵明白了,“我以为多惊悚呢,也没有多惊悚啊。”
“因为惊悚的事情我没讲。”宋河笑了,“只是讲了讲大背景。”
“讲讲呢?”老赵笑了。
“那就讲一件吧。”宋河说,“两年前的事情。”
“好!”
“虽然没有形形色色的黑矿小老板了,但矿业饭店声名远播,早就成了三教九流聚集的固定地点,矿业酒店刚营业半个月,出了一桩大案。”
“有个打扫卫生的老阿姨,大清早去清理走廊垃圾桶,发现桶里有个塑料袋,打开一看,全是人手指头,血淋淋的十几根。”宋河道,“阿姨当时就被那一袋子手指头吓死了,心脏病发作。”
老赵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