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我成功的睡下了,睡得好,但也不好,好的是我没有做任何噩梦,坏的是我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应该是我一直在想当时我们谈话时外面的场景,我想了很多,但都是令人不可直视的画面,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死了多少人,
这个时代并不公平,这不公平导致了不断的祸乱,我在被窝里面一直在想着,我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我的后背已经浸出了许多冷汗。
张光启终于醒了,于是我也起来,爬了下去,他也没有睡的多好,眼圈甚至有些黑,眼睛里的血丝并不少,周围有些发红,明显是刚刚哭过一场。
我们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去吃饭吧。”
于是我们一同走出房门,他领着我去一个小房子那边吃饭,那三位少年也在那,他们好像在小声的密谋什么。
在我走来之后,他们便起了身,死死一直盯着我,他们眼神中都带着落寞。
我草草的吃完饭,那几位少年便带着我去参观,他们之间都用同志来称呼对方。
我是被生拉硬拽给拉去的,完全不顾及我的个人感受,我感觉到他们很急迫,急切。
倒也没说什么,询问他们的名字只能等以后再找机会了。
他们把我拉到一个小角落,他们排成一排,戴眼镜的少年往前走了一步,向我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好像是怕我把这个秘密给抖出去。
于是我小声的说:“你们把我拉到这里干什么?”
他们又往四周看了看,随后他贴近我的耳边说:“狂作法同志在昨日大扫荡中为了掩护同志…牺牲了,他是光启哥的引路人,是他一辈子的恩师。”
那个稍胖一点的少年边说边抽泣着:“他生前照料过我们许多,当时是他将我们带回来的。”
“我们三个互相安慰,没有多大事的,我担心的是光启哥,他平时都是一个很冷静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哭,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那个瘦瘦的男孩说道。
“他口中的人应该是您吧?恩人的孩子。”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对我说,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明白他们是想让我去安慰张光启,我一时间看着他们,嘴里有话,但说不出来,我甚至不知道说什么话,只感觉脑子嗡隆隆的。
“龙胜哥,你会帮我们的,对吗?”他们祈求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转头走了出去。
脑子好疼,我走出几步,竟然还跌在地上,软了,身子软了,真的是,我到底怎么了?听到一个死人的消息就能把我给弄成这样,这怎么可能?
“刘龙胜,你在这干嘛?”我听到声音一抬头,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光启。
“扶我起来一下。”
起来后还是跌跌撞撞,心里有一股莫大的悲伤涌上了心头。
张光启将我带到我们睡觉的那个房间,我瘫坐在床上,搞得床上的床板吱了嘎啦的响动起来。
“你知道了?”他在我旁边站着,向我问道,我转过头向他看去,他的眼角带有泪痕,眼睛里的血丝更多了。
我点点头:“我怎么会这样?仅仅听到一个与我没有交流的人的死讯,我怎么会…”
于是他坐了下来,将他的枕头翻开,放开后我看到下面有一张合照。
他将合照轻轻的拿起,手在上面慢慢的抚摸着,他将照片递给我。
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张光启,另一个应该就是狂作法先生吧,他面容有些苍老,头发呈白色,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
我看着他,我的心像被针扎般难受,我已经意识到了,我可能认识这位老先生。
狂作法先生坐在一张椅子上,张光启则站在他的后面,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垂落下来。
他将手指向狂作法先生:“认识他吗?”
“我好像没有跟他见过面吧。”
他听后有些震惊,就这样呆愣愣的望着我,他好像想说话,但他就这样张了张口。
过了一会儿,他才吐出一句话:“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他呢?他…是你的养父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已经绷不住了,无数的小泪花在眼眶中聚成一滴滴眼泪流淌下来。
“我的…养父。”呆愣愣的望着照片中的那个男人,脑子疼,脑子真的好疼。
一幕幕回忆被重新揭开,我总算知道我之前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一阵阵的空虚感了。
我真的是不孝顺,更多的是我对我的父亲根本就没有一点感情吧。
即使那段感情再度回到我的身边。
我明白的,父亲早在原世界就已经死了。
在这里,死亡是归宿,生老病死是正常的。
我对于父亲的感情确实是没有那么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