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八月,烈日当空,骄阳如火,街道旁葱绿的树叶都忍不住卷曲起来,蝉鸣声不停,直扰的人心气浮沉。
一双纤细的手握在棕色的玻璃门把手,热风透过打开的玻璃门吹拂进室内,门廊处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动声。
曼妙身姿的女生抬步沿着门廊向里走去,手指间握着手机,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抱怨,“哎呀,妈,我知道了,我这不来了吗?”
——“母亲大人的话谁敢不听啊?”
长裙随着走动的幅度,在脚踝处摇曳生姿,波浪式的荡开,细长的高跟鞋敲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她抬眸巡视一番,最后同最里侧坐着的西装男对视上,对方的眼神迸发出了一道亮光。
她原本平稳的步伐顿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置信地同电话里的母亲说道:“妈,你女儿好歹花容月貌,你给我找的这什么肥头大耳男?”
她的皮肤白净,弯弯的柳叶眉之下,一双眼睛长而媚,灿若繁星,眼皮在上方压出一道薄薄的褶皱,眼尾外挑,鼻梁高挺,唇红齿白。
五官精致明艳,乍然看到时带着浓烈的攻击性,令人无可挑剔的骨相和皮相。
回眸一笑百媚生。
沈母:“别管那么多,今天上午的五个,下午的五个必须见完,否则你的生活费就不用要了。”
话落,她耳朵里听到了嘟嘟的挂断声。
她扯了扯唇,艰难地迈着步子走过去,面上带着虚假客套的笑容看向对面的西装男,显然对方对她的脸很满意。
“沈小姐是吗?”西装男装作优雅的看向她,伸手想要引她入座,她不动声色地避开,弯腰坐进对面的沙发里。
“沈惜栀。”
西装男很满意地点头,发挥出了他这身西装带来的精英风范,俨然把这场相亲当作了平日工作上的谈判场,侃侃而谈,“我看过你母亲发过来的简历,听说沈小姐是在娱乐圈工作?”
沈惜栀点头,不想说话,只能假意微笑。
“我对沈小姐还是十分满意的,只不过有一点可能需要沈小姐做出让步。”
“什么?”
沈惜栀走神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只听对面的西装男来了一句,“我们家不太能接受一位在娱乐圈的戏子,婚后沈小姐最好是在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
沈惜栀的眼睛瞬间睁大,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话,满眼得不可置信,那点良好的仪态瞬间破功,来时那点优雅和伪装顷刻破碎,“你说我要在家当家庭主妇?你做什么美梦呢?“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配不配得上?
当他家有千亿家产继承吗?
什么绝世小(大)可(傻)爱(bi)!
你才是戏子呢,你全家都是戏子!
在她的长达五分钟人生教育下,西装男脸色愈发黑沉,最后愤怒离场,临走时还不忘奚落一句,“我看你也不是个好女人,不知道成天在娱乐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沈惜栀冷笑一声,不甘示弱地回敬过去,“干什么勾当都比你那迂腐肮脏的心干净!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送走这一位以后剩下的三位依次按时间约定准时抵达,她面前摆放的果汁换了一轮又一轮,每一杯都被她喝了三分之二,无他,骂人会口渴。
第二位胖子男:“沈小姐,婚后我希望你能接受我母亲和我们同住。”
沈惜栀:“呵,你怎么不干脆娶了你妈当老婆?”
第三位健身男:“沈小姐,我希望婚后能尽早生孩子,第一胎就要是男孩,毕竟我们家延续至今都是头胎男孩,最好四年里生三个孩子。”
沈惜栀:“生不了,你干脆娶个母猪,一胎生十个。”
第四位油腻男:“我父母都不容易,沈小姐应当会见谅不要彩礼的吧?”
沈惜栀:“不好意思,我这张脸的彩礼值八百万。”
坐在旁边靠窗角落的男人将这戏剧性地一幕又一幕尽收眼底,他眼底划过一抹兴味,张牙舞爪的小刺猬,有意思。
澄明的日光笼罩在他周身,白皙的肌肤在光下折射出一道冷意,光影朦胧,五官隐在暗处,只剩下利落分明的轮廓清晰可见。
腰身比优渥,但身子却比寻常人看起来更加羸弱,风一吹就倒,颇有男版“林黛玉”的即视感。
日光西移,将他不甚明显的五官暴露出来,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浅棕色的瞳仁,不明分说中带了点轻佻散漫。
在第五位快要抵达之前,男人起身走去了沈惜栀对面的座位,“沈小姐。”
“有话快说,说完放下名片可以走了。”
她垂着眸子看手机,误将对面的人当作了第五位相亲男,头都懒得抬一下,手指在旁边摞了四张白色卡片的名片上点了点。
男人勾了勾唇,眼神看向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助理,眼底浮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