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还是如此的无趣。”花姐弹了弹指甲里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洪都也没废话,直接单刀直入:
“徐志死了,疑似是隐鬼门的人所杀,有消息称……”洪都的眼神微眯,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今夜,你们这里,有隐鬼门的人。”
徐志?听到这两个字,楼上林安安的耳朵也竖了起来,徐志不就是徐府的那位老爷吗?
被隐鬼门的人杀了?
当时她和申白看到的死状,明显是出自于妖物之手,而隐鬼门的成员里面,不可能有妖的存在。
千年之前大冥之战之后,人间和妖界和解的条件之一便是:除生活外,妖界不可干涉人间的冲突。
人间的各个势力之间的冲突和政治争斗,如果有非自然力量明目张胆的插手,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派别的争斗,更是不允许介入别的因果。所以,不管是何种人间的势力,都互相默契的遵守着这一条件。
隐鬼门作为人间现存顶尖的杀手组织,即使是处于黑色地带,也不例外。
“徐志……徐府那个?”花姐看起来兴致缺缺,似是有些不屑,“我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能让你们甲子门都出动了。”
洪都不语,并未理会花姐,而是直接派手下开始搜查,楼下乱作一团。
“洪大人,我这宝妖阁敢来闹事的,恐怕也就你一个了。”花姐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不是闹事,是查案。”洪都仍是一个眼神都会分给花姐,而是活动了活动肩胛骨,看着他那帮正在忙活的手下,“不巧,三皇子南下去了瑶城,朝中缺了个能臣,圣上自然要多忧心一些事。”
花姐闻言,又恢复了那副柔弱无骨的样子,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查吧,我这宝妖阁素跟人间扯不上关系,也就是你们那位,既吃又用,还要提防着什么时候把碗砸了。”花姐一摆手,上了楼去,“只准在一楼查,上边儿的,咱都惹不起。”
那身影一晃一晃,林安安发现,花姐竟然还挺高。
随着花姐的声音消失,
甲子门的人便也都查完了,并没有发现追查的那人的痕迹,
“洪公。”一小兵朝洪都一拱手。
洪都眯起了眼睛,望向了四楼,
“此地没有,撤。”
哗啦啦一阵兵器的响声,那群人像是潮水般涌来,又像退潮般消失,只剩下一楼面面相觑的赌鬼,杂乱的棋桌,花容失色的姑娘……
宝妖阁四楼拐角处的雅间内,花姐不知用何颜料写了一封信,随着装进信封,信上的字迹渐渐消失……
只见最后两个字,也随着信纸的折叠慢慢隐去:送往——瑶城。
一楼很快便被打扫干净,又恢复了纸醉金迷的样子,林安安见事态已平息,便探出了身子来。
“竟真没往楼上查,他就不怕那隐鬼门的人真在楼上?”林安安看洪都走的如此利落,倒是觉得奇怪。
“甲子门的人查案一般都会在人身上留下‘靶’”青言看着楼下那恢复如常的氛围,脸上神色淡淡,“‘靶’消失了,自然无从追踪了。”
“‘靶’是什么?”林安安好像从未听说过。
“一种秘术,顺着‘靶’,便可对嫌疑人寻踪追迹。”
“似乎听起来百发百中,这样岂不是想抓谁就抓谁。”听起来,好像任何人都逃不了甲子门的追捕,皇帝有这么一群爪牙,岂不是高枕无忧。
“并不是。”申白轻轻笑了笑,“‘靶’虽是秘术,但也不是无解的,只有靠遗留物品或是毛发血液才能下‘靶’进行追踪。”
“难不成,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们??”林安安回忆起徐老爷的死状,心里感到一丝不安,
想到他们把沈白救出来的种种经过,难保不在徐老爷死亡的那间厢房里留下什么痕迹,那岂不是,现在的‘靶’在她和申白身上??
“不必担心,‘靶’不在我们身上。”申白虽语气平静,“他们能追到这里,说明那人确实进了宝妖阁,只不过……‘靶’凭空消失了而已。”
“这么容易就消失,看来这所谓的秘术也不过是徒有虚名。”林安安摇了摇头。
“并不是。被‘靶’标记的人,如同被鬣狗咬住后股,即使死了,也难以甩开,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被咬住的,不是人。”
不是人,那便是妖,可是适才那洪都明明是要搜捕隐鬼门的人,难不成,这隐鬼门和妖有勾结?
林安安心里暗暗想着,连她自己都被这想法吓了一跳,若果真如此,那么现在的局面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乱。
“既然已经救出了白郎,我们不如先把他送回客栈吧”
“好。”
二人便这样带着白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宝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