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璋在李川家住得乐不思蜀,见人就喊老师,学了许多本领,还在岑铁匠那,订了把刀,年后就能去拿了。以至于冯秀才来接他的时候,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直到李川答应年后去看他,才终于上了车,离开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梅教童落驭兽术,李川补好了匕首,又与岑铁匠做了些试验,确定了一些思路。又下过一场雪后,李川将藏在书箱最下面的鸣仙佩拿了出来,打算再补补看。他已经摸过不少天品的法宝了,在炼器一道上,也算半桶水的理论家,因此他也越来越觉察到鸣仙佩的品质不凡来。应当不仅仅是个不太好用的妖怪预警器。晨间的阳光清冷而明亮。李川手拿着鸣仙佩,略一凝神,鸣仙佩的结构浮现在他的面前,并且一层层地解开,直到展露出最初的点与横的结构来。他没有着急去改变这些结构,而是沉入了心神,慢慢去体悟。鸣仙佩上的花纹扭动了起来,最终形成了一道虚影,融进了李川的身体中。突然间,李川感觉到他脑中出现了一副灰色的地图,地图上闪烁着一些零碎的光,其中有几个光点就在他附近,公二旁三……李川仔细辨认着,四狗,还有……那里应该是童落的宅子,怎么有一大一小两个青色的光点,而且其中一个特别的大,难道是江梅?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向他凝望而来。李川打了个激灵,他放下了鸣仙佩,从玄奥的状态中脱出。雪花又开始往下落了。李川伸出手,几朵雪花飘落在手心中。他突然意识到,这鸣仙佩或许曾是明珩的法宝。明珩是上一代《纹经》传人,估计也练不出什么神念。但他却比寻常修士要更厉害,或许他便是依靠这枚鸣仙佩来发觉身边的妖怪与修士的。他也是宫无光的好友。宫无光当时来给他授官,他把明珩的法宝赠予了他,又要把明珩对《纹经》的心得教给他,只是他一个字都看不到……李川摇摇头,拍了拍身上的雪,站了起来。再一抬头,便看到江梅推门走了进来。江梅一见李川,便说:“我刚才感觉到有人在窥视我。”“是我。”李川将鸣仙佩拿给江梅看,说:“我刚才透过它看到了你,还有方圆百里中的妖怪和修士。”江梅将鸣仙佩拿在手中细看,后说:“的确,它的功能被限制了。你想解开吗?”“我先自己试试看。”李川回答,接着他将它的来历与江梅说了。江梅将鸣仙佩递还给李川,说:“在你彻底掌握它的用法前,不要再透过它去窥视妖怪或者修士。或者我在伱身边的时候,你再尝试。今日若不是我猜到是你,你可能就要受伤了。”“我知道了,”李川应了下来,他看着飘雪,说:“我觉得它是上一代《纹经》传人明珩的法宝。”“我听过这个名字。”江梅说。李川说:“明珩是宫无光的好友。宫无光把他的法宝给我,可能怀着某种期许吧。”“在《纹经》一道上,你已经比我所知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走得远了。”江梅说。“我就是有点感慨。”李川望着天空,说:“明珩已经是两三百年前的人了,他活了八十多岁吧,而宫无光还有无数个八十年。凡人与修士之间,的确有一条鸿沟。”他的眼神很坚定,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没等江梅开口,李川便换了话题,询问起了童落的修炼情况,他问:“童兄学得怎么样了?”“已经学了大半了。他资质一般,悟性也一般,但很有韧性,很能吃苦。他的后人中,也许真会出现能继承古越门衣钵的人。”江梅回答。那天之后,李川又将鸣仙佩放回了书箱深处。他把公二与旁三的两件法宝要来,修补了一遍,都有所加强。蒲公英能在江梅不设防的时候,让他睡上三息的时间;玄甲则多了个隐身的功能,江梅的评价是,能躲过寻常修士的神念。公二与旁三都十分欣喜,打打闹闹着设计了好几套新打法,并把李川拉进了他们的训练之中,扮演被妖怪捉去,需要他们营救的书生。热热闹闹过完年后,几人再次相聚便是在童落与卓二娘的婚宴上了。童落与卓二娘原本并不想大办,只想摆几桌酒,请大家吃一顿便是了。但云桥乡的乡邻,还记得一年前玄水山妖祸时,童落出的力,都希望他们能安心在云桥乡安家落户,于是知道他们办事后,都纷纷来帮忙。张员外等乡绅也都送来了贺礼。最后连摆了三天的流水席。李川坦然连吃了三天。第三天中午的时候,他喝的有些懵,于是在厢房里躺了一会儿。昏昏沉沉之间,他感觉到有人用热毛巾给他擦脸。他半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袅娜的身影端着一个面盆走了出去。头一阵阵的钝痛。李川撑着半坐了起来,觉得以后不能这么胡吃海喝了,此时细碎的脚步声又传了进来,李川一抬头,刚好便对上了一双似嗔似怒的杏眼。是潘小花。“你怎么在这里?”李川问。“二娘忙不过来,我过来搭把手,”潘小花就站在门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