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对云逸仙人就三个印象:第一,喜欢高强度自搜;第二,不近人情,以势压人;第三,以杀入道。
无论哪一条,都彰显着云逸仙人是个极难相处的人。
一见面,就把他冻得半死,怎么看也不像好相处的,李川心中腹诽着,嘴上却顺着魏云的话问:“仙人是要找我办什么事吗?”
魏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他。
李川有些不自在地避开视线,说:“甘泉复现,确实与我有关,但也是机缘巧合,我并没有办法再重现当时的情景。”他又偷偷用余光看了魏云一眼,说:“仙人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吩咐一声,我能做的肯定做得妥妥当当,但要不能做,那也勉强不了,是吧?”
魏云依然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雪一团一团的落下。微光中魏云的发丝,肌肤,衣服都无比地顺滑。没有一丝人气,更像是一座无瑕的神明雕像。
而李川只觉得冷。甚至于他心中的恐惧也逐渐褪去了。
在他知道的人里面,还是有人个子比他高的。一个是不知名字也不知来历的官袍剑客,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位极难沟通的云逸仙人了。
难沟通,不代表不能沟通。
于是李川试探着问:“二十年前,仙人为何要对霜叶门赶尽杀绝?”
出乎李川意料,魏云这次回答了他,说:“因为他们是祸患。”
“你发现了他们是异鬼吗?”李川问。
魏云说:“阳九与我说过异鬼这个词。”
李川听到了一个陌生的人名,他问:“阳九是谁?”
魏云说:“他因为你,勉强与我交手,因此跌落了一个大境界。你却不知道他吗?”
李川摇头,他真不知道,他问:“是四神宫老宫主吗?”
“四神宫?应该是吧。”魏云肯定了李川的猜测。
“伱……那时候是谁告诉你燕顷山上出现祸患的?”李川继续试探。
他发现这位云逸仙人,还是愿意回答问题的。
那他就多问问。
果然,魏云回答了李川的问题,说:“当时我感应到有人在呼唤我,同时我也觉察到祸患复苏的迹象。我立刻下界赶到燕顷山,却被结界挡住了,等我把结界拆得差不多后,阳九过来拦我。后来,他们给我看了两条鱼的尸体,编了一通话给我。”
魏云凝视着李川说:“他们都死死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的存在,生怕我找上你。”
李川心中泛起一阵波澜。
魏云是仙人。二十一年前,他一句话,玄门便血流成河。无人知道他认不认李川的疗效,会不会硬要血洗燕顷山。
所以他们让宫无光先带他走。
魏云的声音如圆润的雪珠滑落:“要不是沃池发生巨变,我过去查探,或许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玄门中竟出了一位能够拔除祸患的人来,《纹经》传人。”
李川沉默了下,继续问:“你为什么称霜叶门的人为祸患?”
这次,魏云没有回答,而是说:“把你所知的与异鬼相关的事都说出来,不可说谎,不可隐瞒,也不可夸大。”
声音如玉石敲击在李川心头。
李川张口,正要出声,突然警觉闭上了嘴。瞬间一身冷汗就下来了。
他之前的试探一下变得可笑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李川问:“你想彻底拔除异鬼,是吗?”
魏云说:“如果你说的异鬼,与我说的祸患,是同一样东西的话。那,是的。”
“你能判断,谁是祸患,谁不是吗?”李川继续问。
“不能。所以……所有牵扯上的人,都必须死。”魏云的眼中似乎也下着一团团的雪,他说:“该你说了。”
雪中带着肃杀的气息。
李川明白,他是无法违抗魏云的命令的,他在心中理了理,开口说:“我第一次发现异鬼,是在下林村……”
李川从下林村说起,一直讲到了与魔灵的两次交手,还有心渊中的黄色絮状物。他讲得很细,但只讲事实,不提他心中的一些推测与结论,更是隐下了他对涌动与寄生的理解。
说完后,他说:“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魏云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之后便像是陷入了沉思。
李川大着胆子观察了他一番。一动不动的,看上去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仙人便是这样的吗?
李川稍稍靠在了门边,呼出的热气被雪点冲散。
不知过了多久,魏云终于再次出声了,他说:“你认为异鬼是从心渊中来的?”
“对的。”李川说。
“那心渊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