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啊……”老太太短短几个字,却已是潸然泪下,皇后更是身体颤抖,哭得不能自己。这么多年,从充满憧憬踏进皇宫,到发现皇上的真面目,艰难生下太子,为了保护儿子转身踏进冷宫……无论怎么被人算计,被宫妃们变着法子的陷害,在冷宫里的日子凄苦又荒凉,寒风肆意的时候守着这一寸天地闷的甚至想要自尽,种种过往只要一想到外面还有太子她就都熬过来了。可一见到老太太,看着她苍老的模样,对上她慈祥的眼神,皇后心中那奔腾的悲伤便一下子挡不住了。当年。她与程紫鸢同为京中第一美人,才情高雅,风光无限,所以毫不意外的,她与程紫鸢也是最好的闺中蜜友,皇后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突然间病逝,程紫鸢便把她接到了程府住了小两年,老太太对她们那叫一个好呀,简直就把她当成了另一个闺女,所以在皇后的心里,老太太一直都是她的母亲一般的存在。“义母!”皇后听着老太太那心疼的责备,伤痛地软了身子,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惊得老太太便要扶她起来,可是皇后却是哭着摇头,硬是给老太太磕了一个头,老太太受了她那一大礼,这才哽咽道。“快起来,老身哪当得起娘娘这一跪。”老太太紧紧握着皇后的手,将她扶了起来,楚天妤递上帕子,老太太替她擦拭,又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待她发泄得差不多了,皇后才红着眼睛不好意思地扶着老太太道。“都是女儿不好,惹得您伤心难过,这儿又简陋,眼下都不知道怎么招待您了。”“莫说这些,寻个地方,咱娘俩好好说说话。”皇后点头,随后与楚天妤一起扶着老太太朝着简单的厢房走去,老太太进去之后便环顾四周,看着这儿的简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几人一起坐下后,老太太道。“你们两个……都是天之骄女,却又偏偏命运多桀。”皇后垂眸苦苦一笑,接着又有些担心地问老太太。“紫鸢姐姐眼下可还好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娘娘若是再不出去,恐怕当真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老太太这般说的时候,皇后的脸色顿时一白,蹭得站了起来,急道。“她的身体当真差成那样了”随即皇后又看向楚天妤,楚天妤起身施礼,将眼下的情形与她讲了讲,老太太又拉着她的手道。“娘娘,虽说当年进冷宫一是为了保护殿下,二是无法再面对那样绝情的皇上,可是现在太子已有自保的能力,娘娘也该出去帮一帮太子殿下了。”“帮太子”皇后猛的一怔,她一直以为远离这皇宫便是对太子最大的帮助,如今老太太一句话,像闷拳打在她的身上一般,让她喘不过气,却也豁然开朗。“这么多年过去,你们都已经从懵懂不谙世事的少女长成了心有宏图的人,儿女私情于你们来说想必已不再重要,皇上算计你也罢,害了你也罢,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帮着太子走到那个位置上去。”老太太看着怔住的皇后,长叹了一声,她与紫鸢是好友,就连性格都有些相似,便是只会考虑身边的人,从不考虑自己,甚至会为了大局委曲求全,却跳不出只要挣扎或许能跳出这方狭隘的想法。“他当年负了你,害得白氏一族差点灭门,你责备自己有眼无珠,所受之罚也已经够了,不妨与您说,皇上的日子恐怕也只有那么久,眼下邺王与太子斗得厉害,其他的王爷看似按兵不动,但个个都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只要邺王和太子一出事,他们就会立即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孩子,不必再强求真情假意,达到目的让太子登上大位才是最重要的。”“皇后娘娘。”楚天妤抬眸看她“您知道太子殿下身患癔症吗”“癔症”皇后一怔,随后便明白了过来,眼中泣血般冷声道。“那不是癔症,那是毒!”楚天妤和老太太一怔,老太太素来不知道太子身上还带着病,怪不得皇上那般不喜他,甚至排斥他。皇后紧攥着长指,眼中恨意翻涌,将当年的事情说与她们听,楚天妤这才知道,原来皇上当年为了解身上的毒拼命的宠幸妃嫔,最后这毒便传到了太子的身上,只要一看到太子,皇上就会想起自己的卑劣行径,所以他不想面对太子,更不喜欢太子。“原来是这样,这么多年殿下一直都被那毒缠着,受尽了苦痛,甚至被皇上那般对待,太子他……娘娘,太子殿下知道那是毒吗”“不知道。”说着皇后娘娘便站了起来,转头四望时,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她朝着老太太施了一礼。“义母,我与你们一起出去,纵然要了我的命,我也会助太子一臂之力。”既然占了皇后的位置,那自然就要起到皇后的作用,方才她们说邺王与太子斗得最是厉害,那她第一个就该拿邺王开刀。“好,那我们走。”老太太见她愿意出冷宫,眼中都是安慰,随后便领着她们一起浩浩荡荡朝着宫门口走去,踏出冷宫看着外面的刹那间,皇后抬眸看着外面的繁花,又转头看向冷宫里的荒芜,眼中清冷一片。皇后的宫殿名叫倚凤宫,已经空置了很多年,但踏进去的时候,内里的熟悉却迎面而来,一如她走之前的模样。“娘娘”微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时,皇后猛地一怔,转头朝着那位扫酒的老宫婢看了过去,老宫婢手中的扫把啪的一声跌落在地,奔到皇后的面前扑通了声跪在地上,泪水涌出。“娘娘,是您吗您真的回来了吗”“琉璃”皇后有些不可置信地喊出一个名字,她走的时候,琉璃才十二岁,她给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