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里,火把像一条长龙游走着,一直到远去,远去。宸王转头看了李大人一眼,冷着眼吩咐。“把这些尸体全都就地埋了。”太子自程江南过来,抱着楚天妤的那一刻开始,他胸腔里的怒火就突然间迸发,那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滋味,让他难受也让他愤怒,但他却不能有所表示。“走。”太子冷看了程江南一眼,程江南点头,抱起楚天妤,暗卫营的人也都跟在了他们的身后。而那女乞丐看向知秋,知秋朝她点了点头,女乞丐转身隐进了林子里,她也来自暗卫营,名叫蛐蛐,今年二十四岁。……太子府,后院。沈十鸢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榻上,宫婢们正静静地替她整理,楚天妤手里拿着药在一点一点地上在她的伤口上,沈十鸢双眸紧闭,脸色煞白,模样像是睡着了似的。“我给你上点药,就不会那么痛了。”楚天妤神情木然将药膏挖出来轻轻抚在她的肌肤上,小心翼翼间生怕自己手重弄痛了她,然而床榻上的人早已没了呼吸,也没有任何的回应,楚天妤抬眸看了她一眼,与宫婢冷声道。“轻些梳,她不能再疼了。”所有的痛在今天晚上已经受够了,她再也经不起任何的疼痛了,宫婢跪地急忙道是,随后慢慢地梳理着。她的首饰已经重新摆在了盘子里,楚天妤一支一支地替她重新簪上,又让人端来了胭脂水粉一点一点上在她惨白的脸蛋上。“十鸢,你真的好美。”楚天妤轻轻的握着她冰冷的手,轻轻地搓着,想让她的手热起来,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那双手还是那样的冰冷,冰冷到楚天妤突然间仰头悲恸得无法呼吸。难受啊!心口像堵着一座巨大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说不出话。程江南看着她这副模样,急得上前想要安慰她,太子却冷声开口。“去处理残局,把一切都清理干净。”太子交给程江南一块令符,程江南咬了咬牙,转头看着天妤,太子蹙眉。“孤会照顾好她。”“是。”程江南沉着脸施了一礼转身离开。门被关上的时候,太子才拖曳着长袍一步一步走到楚天妤的身后,抬起手……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落在楚天妤的肩膀上。“人死了,楚天妤。”太子抬手,宫婢们随即也全部离开,厢房里只剩下他和楚天妤。楚天妤轻轻的吹了吹沈十鸢的指甲,她用时下最兴的粉红色替沈十鸢染好了十指,当真是好看得紧,可惜十鸢却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是帝钰!”楚天妤长睫狠狠一颤,脸上露出阴冷的怪笑。“果然是那个贱人。”就因为宸王妃这个位置,所以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要害死十鸢,她一定是知道了宸王殿下喜欢的是十鸢,所以才动的手,而那幅画可能就是她看出来的漏洞。“我要杀了她。”江侍郎的儿子是祁王叔的人杀的,礼部尚书的位置是祁王叔抢的,十鸢是祁王叔的女儿杀的,这几桩仇都压在了一起,都与她有关,所以她得报!“楚天妤,祁王叔明明深爱着帝钰的母亲,但却娶的不是她,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楚天妤坐在沈十鸢的身边,一点一点地替她整理衣裳,一丝不苟,和太子说起的时候,像是寻常人家的聊话。“因为要帮父皇上位,所以祁王叔娶了他不爱的人,就为了她身后的力量。”所以呢楚天妤俯身将沈十鸢轻轻的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她,眼神却一点一点阴戾,所以这些死去的人就该死被她们害死的人就该被害所以她不能去报仇太子是这个意思吧!“祁王叔就帝钰一个女儿,而且宠爱有加,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死,更不会把人交出来给你。”轻轻拍的手猛地一滞,听到太子的话,冰冷的眸缓缓地抬起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我带十鸢回去了。”既然皇权一定要衡量,那她就用自己的方式去报仇,不会牵连任何人,但也不怪任何人。太子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捏住楚天妤的胳膊怒道。“你知孤不是这个意思,楚天妤,孤只是把事情原本讲与你听。”楚天妤轻轻地把沈十鸢放回床榻,又拉过被褥替她盖上,这才站了起来仰头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俊美男子,太子看着她眼里的悲伤,看着她眼里的愤怒,知她已是又伤又怒,长叹了一声,终是俯身将她抱在了怀里。“你冷静一些,孤会帮你。”太子拍了拍她的背,坚硬的壁垒在被击碎的时候,楚天妤仰头看着太子,随后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楚天妤。”太子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唤着她的名字,可她脸色煞白早已昏迷了过去,比榻上沈十鸢的尸体也好不到哪去,太子蹙眉喊道。“来人,去唤她的大夫过来。”她手里有两个大夫,早就得了程江南的信,如今已在太子府,听到传令程大夫和素心立即进来给楚天妤检查。内室的床榻上,睡着的是十鸢的尸体,外室的软榻上,躺着的是昏倒的楚天妤,隔着屏风,椅子上,坐的是冰冷的太子。软榻前放了一架屏风,隔着屏风程大夫一边听素心讲一边答话,越听却是眉蹙得越厉害,楚天妤的身上有烫伤的痕迹,被棍打伤的痕迹,还有刀伤。“我这就开药。”程大夫慌忙转身朝着纸墨处走去,不止要吃药还要敷药才行,太子转头看了明玉一眼,明玉立即转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瓶十分珍贵的膏药,程大夫闻了闻随后大喜,急忙让素心拿进去给楚天妤用。待她的身上用了药,衣衫整理好,一直到她醒过来,明玉才上前说话。“殿下,一直到现在沈府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更没有人出来寻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