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氏族、她的母亲生怕十鸢的死给门楣带来羞辱,不承认死的是她,也不来寻她的尸身,更不想与祁王府为敌,不过就是想告诉她,人是她害死的,就得由她来处理。既然这样,那她就放手一搏。直到今天。楚天妤才明白,为什么沈十鸢会突然间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楚天妤能不能替她收尸,她也一早就料到,如果有朝一日,她被人害死,沈家一定会放弃她,弃得明明白白。一边不承认她的女儿死了,一边又偷偷摸摸地谴了人过来要尸体,这便是所谓的名门风范,所谓的大家作风。真是好笑!可怜的沈十鸢,看到她和母亲好生说了两句话都心生羡慕,都委屈得眼眶泛红,这样善良的女郎,凭什么要悄无声息地惨死外面的天幕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的星光,太子进来的时候,看到楚天妤像个可怜的孩子孤苦伶仃地倦着身子跌坐在沈十鸢榻边的角落根里,双手环着自己,眼神定定地盯在一个地方,像头猛兽,恨意几欲爆发。他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女子,明明手无寸铁却执意要强大,明明可以撒手不管,却执意要替她出头。心又狂跳了起来,炙热而又嗜血,走到她的身边,太子缓缓蹲下身子,俯身想要将她圈在怀里,可楚天妤却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把将太子推开,太子不防,身子猛地往后跌了出去。“太子。”发现是太子的时候,楚天妤慌忙扑了过去想要抓稳太子,结果自己的身子也跌进了太子的怀里。胳膊肘重重地抵在太子的胸膛上,痛得太子直蹙眉,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扶住楚天妤。“摔到伤痛处了”楚天妤急忙摇头,扶着太子起了身,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抹莫名的伤意在彼此面前横流,他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她又保持了距离。“来。”握紧她的手,太子牵着楚天妤一起走出厢房来到右边一间相对雅致的侧间,里面已经摆好了吃的、喝的。“你的伤不轻,除了吃药,也该吃些东西补一补。”“我吃不下。”楚天妤摇头,她现在眼里心里都是跳下马的时候,抬眼就看到稻草缝隙里透出来的……十鸢那双绝望的眼眸……如果她执意要送沈十鸢回去该有多好,如果她早一点去寻她该有多好,如果……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楚天妤,你该知道,如果你要替沈十鸢报仇,那她被羞辱的一切事情都会暴露,祁王府也不会善罢甘休。”楚天妤坐在太子的身边,太子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楚天妤麻木接过喝了几口后,一双冷眸微抬。“我只知道十鸢曾经告诉我,如果有朝一日她死了,我要埋了她,替她报仇。”既然要报仇,那她也不会在意过往被人知道,如果为了所谓的脸面而要让她含恨而终,她做不到。她看向太子。“同样的,如果我死了,她也会埋了我。”“胡说什么!”太子手中的杯盏突然间裂开,热茶洒了他一袖子,可他却丝毫不管伸手握住了楚天妤的手。“不会的,孤不会让你死,楚天妤,任何时候都记得好好活下去。”楚天妤扬起长睫,怔怔的看着太子,心间骤然剧痛。他知道叫别人好好活下去,自己为什么不好好活下去特别是他已经是大夏国的帝王,已经登上高位。“太子殿下,我和十鸢的事情您别参合了,免得到时候御史参你一本。”太子绝美的脸庞闪过一丝戾意,说起御史还真是有意思。朝堂之上,今日所奏的事情他料准了江侍郎和钱御史是会为难他的,可出乎意料的这两个人不但没有拦他,反而还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中间话,让他在朝堂上好过了许多。下朝之后。左都御史钱大人也就是钱多多的父亲与他同行,与他说。“我只有一个要求。”这话一出口太子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那是要站队的意思,钱大人准备投他了,他说,只要他的女儿以后能为自己的亲事做主,他就愿意支持太子,而这件事情的启发点来自于楚天妤和江景年的婚事。太子自是应允,同时也明白这内里的原因。于是。江侍郎因为楚天妤,钱大人因为楚天妤全都投了他,而都察院以钱大人为首,他站队了,就代表着整个都察院都是他的。楚天妤,可以说是帮了他的大忙了!“他们不会弹劾孤,放心吧。”太子垂眸将下朝时发生的事情说与楚天妤听,楚天妤眼中惊讶溢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拍了拍太子的手背,轻声道。“你也挺不容易的。”太子狠狠怔住,猛地扬起俊脸看着楚天妤,一双凤眸阴晴不定,时而杀机四起,时而又风平浪静,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他挺不容易的。“楚天妤,你可信孤”这话才问出口,楚天妤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摇头。“殿下,我信天下任何人,也不会信到您这里来。”一个未来的帝王,怎么可能值得信任,就算他有心,但他也无力,毕竟他身后有太多的力量会推着他身不由己地前进。太子刚扬起的剑眉渐渐阴戾,身上的温度也迅速散了去,一抹自嘲从他的眼中闪过。“天亮了。”一丝朦胧的白光从窗外折射进来,墨儿几个掌着灯走了进来,楚天妤站起朝着太子施礼。“殿下,我与十鸢先走了。”墨儿亦是上前施礼,随后与楚天妤轻声道。“一叶和知秋她们等在外头呢。”墨儿眨了眨眼睛,楚天妤便知道暗卫营能来的人都在外面等着她,不管服不服眼下主子有难,他们必须出现。太子看向明玉,明玉点头,不久后就安排了上好的棺椁将寒冰床一起封在了棺椁里,侍卫都着了常服押送棺椁,从太子府的后门出来之后,楚天妤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