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远一点,已走到楼梯口的曹易颜,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隔着几个读书人的身影,他看到安排刺客已成功靠近了代王,本以为立刻就能看到混乱,结果就是这么巧,刺客若无其事凑过去,代王竟然就离开,二人这么你来我往两次,甚至让曹易颜觉得代王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难道代王早就猜到了什么”曹易颜才有点想法,刺客终于抓住代王停下与人说话的机会,如鱼进了水,很快就“游”到了身侧。“你们在说什么,是说耗余”一靠近,刺客根本不犹豫,先装作普通读书人欲与苏子籍说话,突然间,手伸进了怀中,就是一拔。怀中短刀,大约仅仅是军刀三分之一,看着不显眼,此刻拔出,却寒气逼人,杀气腾腾。刀光一闪,就已刺了上去。“有刺客!”几步远外的野道人顿时大惊失色,大叫了一声扑过来。“噗”恰在这时,苏子籍侧退一步,只传出一声裂帛,大袖裂了一条大缝,堪堪贴着肌肤,却没有伤着。“运气”短刃只差了一分,刺客一顿,已无暇思索,人一缩,贴身一靠,随即身刀似已浑然为一,往上一划,对着苏子籍的脖子划去。脖颈是要害,划中不说人头落地,中了必难保命,可见是杀人来的。这变故,其实就发生在一瞬,野道人叫声连同着刺客出手,让周围都身体僵住,竟一时难有反应。曹易颜在远处看了,微微点首。“这刀法有点火候,让我看看代王的虚实。”“休得伤得主公!”才想着,就见楼梯处一道灰影,才听到风声,一刹那,长刀贯入,惊心动魄的震鸣,火星飞溅,对面刺来的刀光突然爆散。“啊,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随着格档,周围原本压抑住的声音,这才倾泻的洪水一样一涌而出,惊声连连。曹易颜看得分明,心里多少有些失望,没能趁着这机会看看代王的虚实,实在是可惜。但这本就是顺带,他摇了摇头,当机立断:“一刺不中,就断无成功之理,不过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代王遇刺,此船不宜久留,走吧。”“还有,吩咐我们的人,把齐王府的嫌疑留下。”“明白,我们的船在外面等着。”钟萃跟几个人混在人群中,护着曹易颜就往下走。在人群骚乱的节骨眼,顺着人流快步走下去,就连与擦肩而过往上爬的穿着统一服饰的壮汉,也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毕竟人人都在逃。“铮”一声,刺客斜震出数尺,刚才一击不中,就知道不妙了,突袭失败了,身向下一伏,急冲几步,就要逃离。这时已由不了转念,一人挡住,长刀袭进,沉喝声传来:“贼子,还不纳命!”“铮铮铮……”金铁交鸣声,二楼刀光飞腾。“主公!小心!”野道人此时已挤回到苏子籍身侧,刚才直扑,桐油地板擦得明净,脚一滑,却重重摔了一下,怕是早就青肿了,衣冠也歪了,他也不去理会,拉着苏子籍就往后退。因不知人群中是否还有刺客,此刻堪称小心警惕。聪明人永远知道趋吉避凶,大家都是读书人,谁都不笨,纷纷走避,整个二楼大乱,有躲避不及时的人,被刀伤到,越发引得惊恐不安。“哎哟,快让让,快让让!”惊到了的读书人四处逃散,其中就有一个看着毫不起眼的秀才,一边逃,一边慌不择路,直接就撞到了同样往外逃的齐王府的人身上。齐王这人,本就因代王突然遇刺一事惊住了,生怕又出了什么事,心神不宁,这才没有注意到四散开的普通读书人中竟早有人盯上了自己,这一撞,只听一声,似乎掉了东西在地上。齐王的人心里就是一跳,想回头去看,可现在人在楼梯上,被人群挟裹着往下去,想要挤回去看看掉落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人犹豫间,就已被推着走远了。又见到这艘画舫的护卫纷纷往上去,他只能咬咬牙,赶紧趁乱躲开。更远处,已是来到甲板的曹易颜,耳朵动了动,里面一声,别人听不到,他听得清楚,知道事情办成,笑着跳到了临着一艘船上。这船小了点,跟钟萃等人一上船,就很快移开,朝着远处行去。才离开,就听到举办文会的画舫上,惊声更胜,显然是画舫的人在控制局面。其实就算不控制局面,画舫在水上,只要小船不接人离开,想要走,谈何容易而这些,都与曹易颜无关了,他设计了一切,自然将后路想得周到,并没有被困在画舫里。回程时,甚至还欣赏了一下风景,还别说,不说莲花,远一点岸堤不远,虽这时入夜,可灯光明亮,栉比鳞次的店肆都开着,行人熙熙攘攘,丝丝雨霾在微风中洒落,反更增了情趣,一派盛世繁荣之景。就算已是应国的王,可仍觉得,单论风景,也是这边独好。“这大魏的京城,这大魏的江山,终要回到我的手里。”船靠岸,自然有一辆外表普通的牛车停下,有人默不出声扶着上车,曹易颜上车坐了,说:“回去!”车夫一声吆喝,牛动了,一起一落悠然而行,穿过一条街,就抵达到了一处,牛车就一顿停住了,曹易颜才下车,就听见了隔壁街一阵马蹄声。“来的好快。”曹易颜快步进去,这处暂住的是临街的楼,共两层,奔到二楼,推开窗,顺着打开的缝隙向下望去,就看到一队骑兵从眼皮子下奔驰而过。将窗合上,有人安静进来,上茶跟果点,曹易颜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喝着茶,心里沉思。“反应这样快速,伪郑还堪称精锐。”“大业怕是艰难啊!”钟萃这时坐在下首,也喝着茶,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跪倒禀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