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
狸笠心想谁家大过年的,说这种话?
不过看着那个少年诚挚的眼神,狸笠也没有好意思骂人,而且这小子背着两柄剑,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
狸笠还是抱着酒坛侧身点了点头。
“多谢。”
也许是两个少年说的话都有些怪异的原因,说完了之后,二人倒是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彼此。
大概也是有些尴尬,狸笠匆忙地转过身,打算回到剑宗去。
只是身后的少年却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
狸笠回过头,只见那个少年已经弯下了腰,似乎正在地上捡着什么东西。
直到撑着伞的少年直起身子来,狸笠才看见了一封本该好好的待在自己怀里,却因为抱着酒坛子,弄得衣裳有些乱,从而掉落了下去的信。
狸笠匆忙走回去,一面说着多谢,一面空出了一只手就要从少年手里拿回那封信。
这一次的多谢显然是格外真诚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撑着伞的少年神色却古怪了起来,那封信也被捏在了手里,狸笠倒是没有抽出来。
一身橘衣的小妖少年疑惑地看着那人。
南岛看着信封上面的那个鼠鼠头,皱着眉头说道:“你认识鼠鼠?”
一个许久没有被提过了名字重新出现在少年的耳畔的风里。
狸笠缩回了手去,垂了下去,神色忧伤地看着那封信。
“是的。”
——我那时喜欢一个凤栖岭里的小妖,当时想着每天打扮打扮,然后去和他一起看日落.....
南岛蓦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又低头看着手里的那封信,信封是很新的,显然是前不久才写的。
南岛想着那个孤独地漂流在南衣河的小鼠妖,将手里的信封递了过去,看着面前的少年问道:“你难道没有去找过她?”
狸笠轻声笑了笑,接过了那封信,重新好好地放进了怀里。
“我去过了。”
“但是她已经死了。”
本是随口一问,打算离开的少年停在了那里,回头怔怔地看着那个小妖少年。
......
陆小二坐在了潭雪边,虽然双手被乐朝天包得像是粽子一样,但是随着神海剑意涌出,身后溪午剑还是顺遂出鞘,悬停在了自己身前。
只是今日的陆小二大概有些静不下心来,那柄剑悬浮了许久,还是没有落向膝头,只是带着微微剑鸣,不断地穿梭在瀑流之间。
山雪之中,自然无比寂静。
乐朝天很快便抱了他的琴来了,在潭边坐下,抬手按在琴弦上许久,只是迟迟没有曲声传出,过了许久,乐朝天才转头看向不远处看着风雪发呆的陆小二。
“你有很多东西放不下?”
陆小二茫然地转过头,看着乐朝天说道:“师叔在说什么?”
乐朝天笑了笑,将手从琴弦上收了回来,拢在琴边说道:“我见你一直在发呆。”
陆小二抬头看着那柄飞梭在瀑流中的溪午剑,轻声说道:“因为今日有些静不下心来.....就像最初刚来山里的时候一样。”
乐朝天抬手扫着琴边的一些灰尘——自从那日抚琴吐血之后,倒是许久没有动过这些东西了,原本黑亮的琴身上,倒是沾了许多灰尘。
陆小二转过头去,看着这个坐在琴边的师叔。
乐朝天扫尽了灰尘,指尖才有天地元气流转,将那些污垢一并吹散,而后轻笑着说道:“我以为师兄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值得你们不舍的地方,他安安静静地来,也安安静静地走,哪怕留在山里的时候,也没有过很多的言语,只是在随着山中之流而行而已。”
陆小二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南师叔性子如此而已,我有时候能够感觉得到,他是在刻意地与人间疏离——因为他的那柄伞?还是伞下的东西?”
陆小二说着,有些犹豫,而后轻声说道:“有句话,我说出来师叔不要笑我。”
乐朝天挑眉说道:“你想说什么?”
陆小二抬头看着雪霁之后的天空,缓缓说道:“我觉得师叔有些可怜。”
乐朝天静静地看着这个小少年。
“你与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陆小二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乐朝天轻声说道:“是的。”
潭边沉寂了很久。
陆小二看向那个膝头平静摆着一张黑色之琴的年轻人。
“师叔应该是人间大修吧。”
乐朝天微微笑着说道:“你觉得是,那便是。”
陆小二皱了皱眉头,说道:“什么意思?”
乐朝天抬手重新按在了琴弦上,轻轻拨了几下,有清脆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