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深究,只是说道:“我尽量。”
丛刃趴在桥头看着他,看了很久,后者很平静地在吃着糖葫芦,每咬下一棵山楂,都要把棍子上的糖渍舔干净。
“你便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名字的?”
白风雨放下了手里的糖葫芦,看着这场大雪,眉宇间满是春风得意的意味。
“人间也该知道我的名字了。”
“大道了?”
“大道了。”
白风雨不无傲气地说道。
“厉害!”
丛刃夸赞了一句。
“那是自然!”
丛刃哈哈笑着,走下桥去。
白风雨看着丛刃在风雪里离去的身影,暗自揣测着。
白衣,妖气。
莫非是黄粱悬薜院院长白衣卿相?
白衣确实帅。
白风雨也想穿一身白衣,但是青天道的人不穿白衣,所以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河岸雪中吃完了糖葫芦,白风雨找个路人问了一下人间剑宗的位置,便在风雪里走去。
白风雨赶到人间剑宗的时候,剑宗里的人正在打牌。
就在门房里,四五个弟子,围着一张摆着火炉的桌子,打得难舍难分。
白风雨虽然不是很理解这种打牌的风气,但是他没有多过问,很是客气地请教了一下他们的师父在哪里。
有弟子给他指了路,白风雨便踩着厚厚的积雪,穿过斜桥雪林,向着一池而去。
然后他便在那棵桃树下,看见了一脸微笑的丛刃。
“你怎么在这里?”
白风雨愣了一下。
丛刃看着他笑道:“因为我真的是丛刃。”
......
北台便站在风雨里看着老道人,他知道老道人在找什么东西。
那一剑落下的时间点。
只是直到这里,依旧都没有任何迹象。
老道人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却也是笑了笑,似乎在笑着当年的愚蠢与单纯。
而后星河流转,继续下去。
......
白风雨用了很久才从那种尴尬地处境里摆脱出来。
自然也便没有再问丛刃糖葫芦下酒是苦还是甜的事。
丛刃在桥边桃树下,一地桃花与积雪中笑了很久。
“二十岁入大道,哪怕是我师父丛中笑,当年也没有这般过,我也没有,人间确实该知道你的名字了,白风雨。”
白风雨守礼却也得意地站在一池边,轻笑着说道:“人生百年,白风雨这个名字他们还要听很多年。”
丛刃微微笑着,说道:“所以你来南衣城做什么?”
“学剑。”
“为什么?”
白风雨崇敬地看着丛刃,说道:“大道千万,前辈学贯人间,晚辈亦有此志。”
丛刃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平静地看着白风雨。
“我的天赋并不好,从前我师父常常这样说我,入大道也很晚。”丛刃看着白风雨,“你知道我为何能兼修巫鬼佛法吗?”
白风雨沉默很久,开口说道:“因为前辈活得很久。”
“是的。”丛刃站了起来,向白风雨走了过来,走到一池边看着池边积雪。“你的天赋很高,我望尘莫及,当年你师父将你收入门下的时候,我便有所听闻——人间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
白风雨安静地听着,他知道丛刃自然不会只是夸赞他的天赋。
果然丛刃接下来的话语,意味一转。
“但是人生在世,只有天赋是不够的,你的天赋很高,但是你终究只是世人。”
“道圣为何便能通学人间?”
丛刃笑了笑,说道:“因为他是道圣,用千年前的话来说便是,他如果想要做什么,永远便只会是人间最好的,永远人间第一李缺一。”
白风雨安静地站在一池边。
“我觉得我也可以。”
年轻人自然永远自信而且狂妄。
丛刃轻声笑着,转身走回桥上,在桥边趴下。
“那就证明给我看。”
......
老道人的回忆在这里停了下来。
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
是的,便是这里了。
当年丛刃说完这一句后,应当便是——彼时我便会教你一剑。
但是老道人在那段回忆里,看见的却是另外一幅画面。
丛刃手中蓦然多了一柄剑。
方寸。
现在你可以学这一剑了。
丛刃如是说道。
白风雨还未反应过来。
那一剑便已经穿过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