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快走,前方溃了!”完颜闍母和完颜希尹刚出城,还没来得及组织城外部队撤退,城墙上的金兵突然集体崩溃。双方堵在几米宽的城墙上厮杀,后方指挥将领阵亡其实影响不大。因为前排对阵的金兵,极有可能不知道后面谁被打死了,他们只会下意识的列阵作战。这种时候,狙杀一线基层军官,反而比狙杀将领更管用。金兵此次崩溃,就源于刘积中击毙一个小军官。在基层指挥官阵亡的情况下,金兵又遭明军重步兵推进,阵脚不稳纷纷往后溃退。接替耶律马五的前敌将领,同样是个辽国降将,叫做耶律铎。他吸取前面两位的经验教训,始终不敢再露头,贴着女墙蹲伏隐藏,通过亲兵口述感知战场,又让传令兵挥舞旗帜来指挥。交战金兵溃败的时候,耶律铎还没做出反应,更后排的预备队也跟着溃了。溃了还没法有效逃走,因为马道和更东侧城墙,同样站着大量守城预备队。溃散的金兵恐慌无比,没头没脑朝着友军撞去,绝望的情绪似乎能传染,一队一队的金兵跟着转身溃逃。这些守城的金兵,来自女真族的很少,主体为契丹族,还有许多渤海族和奚族。他们能顶着侧面火枪狙杀、正面重步兵推进,一直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强悍勇猛。即便全部换成女真士兵,恐怕也没有太大区别。看着好几队金兵溃逃,完颜宗望惊慌上马,沿东面城墙一直骑马至北城墙,然后从北城墙的马道奔往北城门。“快快打开城门!”随着完颜宗望的怒吼声,北边瓮城的城门和外城门陆续开启。完颜宗望带着亲兵直冲出去,然后踩着稿城西北的浮桥过河。过河之后,没有再逃,而是在河边竖起大旗吹号聚兵。完颜希尹、完颜闍母、完颜挞懒等人,本打算在城外有序撤退。守城金兵提前崩溃,让他们来不及布置更多,先让河北汉军全部顶上去,随即带着金国步骑转身就走。那些河北汉军也不是傻子,早已经发现情况不对劲,碍于金兵威慑硬着头皮上前。当看到明军解除车阵冲出,金国步骑又在撤离,将近两万河北汉军立即溃逃。有不少汉军将领,甚至带着直属部队,扔掉兵器原地跪降。但溃散的河北汉军依旧太多,即便他们的将领已降,但小兵还是下意识的四散逃跑。无数溃兵阻断战场,严重干扰明军追击。“殿下,末将请求追杀敌军!”王彦单膝跪地说。朱铭还在用望远镜观察:“金国步兵虽然撤得很乱,但金国骑兵却从容不迫。这些骑兵交替撤退,一旦我军急追途中失去阵型,金国骑兵必定全力杀回来。传令各部,步卒不要追击,派骑兵收降汉人溃兵即可。”李彦仙亲领五千骑冲出,去截杀、分割、招降溃散的河北汉兵。而已经追出去的明军步兵,也接到军令陆陆续续撤回大营。完颜闍母率本部人马退至河边,等了一阵有些急躁,他骑马奔向完颜挞懒:“朱太子用兵沉稳,我军两万汉兵溃败,这种时候了他还守营不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完颜挞懒说,“让步骑分批过河,然后拆毁全部浮桥!”攻打明军营寨的金国部队,除了已经战死的,还有那些溃散的汉兵,其余步骑皆从容有序撤离战场。李彦仙率领五千骑,招降俘虏了上万河北汉军,继而开始分兵去接近观察金兵主力。完颜挞懒立即派出数千金骑杀来,李彦仙不愿接战,一边射箭一边后撤。金国骑兵也不追,再次撤向河岸附近。金兵主力大概有一半过河时,李彦仙对传令兵说:“给太子殿下报信。”传令兵骑马奔行一阵,继而挥舞旗帜。“全军出阵!”朱铭终于下令。两万多明军陆陆续续出营,只保持基本队形小跑前进。当明军接近那几处浮桥时,金兵步骑已经超过三分之二过河。半渡而击!完颜希尹等金国将领,让剩余骑兵和女真步兵快速过浮桥,分出渤海、奚人、契丹、辽东汉人步兵守桥。当明军开始进攻时,足有六千多各族步兵还留在东岸。“砰砰砰砰!”将近两千多火枪手,跳下马背就自由射击。明军骑兵和步兵弓弩手,也朝着那些金兵射箭。那六千多金国步兵心惊胆战,完全没有作战勇气,转身争相涌上浮桥逃跑。“噗通”之声不绝于耳,金国步兵互相推搡逃命,跟下饺子一样落入寝水之中。“毁桥!”完颜希尹一声令下,已经过河的金兵,跑去捣毁那十多架浮桥。刘彦宗、高景山、萧庆等各族将领,看到自己族人的惨状,全都脸色阴沉满腹怨气。女真兵倒是全撤回来了,可辽东汉兵、渤海兵、契丹兵却损失惨重。六千多金国各族步兵,除了被俘虏和斩杀的,剩下一大半都落入河中。气温已低得快下雪了,那些步兵又穿着铠甲,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城内。孔彦舟本来率先溃逃,他麾下的一些士卒,甚至在逃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