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为了能在工作岗位上坚持的久一点,也为了避开可能有的麻烦,特意多走几步,从远离门诊部的侧门汽车道进了医院,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在公共场合中具有特殊性,传统媒体哪怕是为了自家声誉着想,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来采访围堵,但像之前那样假扮成病人挂号的情况就防不胜防了。
安檀刚换好白大褂扎起头发,就遇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女子,对方打扮得中规中矩,看起来跟在工作日请假来看病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别,但她既没挂号也不像是等人,就只是坐在外面。
今天是林乔和科室主任坐诊,无论是求子心切,想挂专家号的病人,还是时间紧凑,想赶紧回去上班或者处理家事的病人的需求都能得到满足,按理说是不至于待这么久的。
安檀进更衣室之前,这位女士就等在这里,等她换好衣服、查完房,对方竟然还没离开。
这已经可以断定是有问题的了。
安檀走过去慢声细语的问:“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么?”
女子正在专心致志的观察什么,听到她的话音,第一反应就是被吓了一跳,险些直接从椅子上跌下去,幸好她及时把人拉住了。
走廊里人来人往,这点小插曲不足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女子还是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才松了口气说:“谢谢。”
安檀因此验证了猜测:“你是在找同事吧?”
说着,她在连椅上坐了下去。
女子面色一白,但见她怀着身孕,想都不想的就把她从怀疑之列排除了,哂笑道:“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们也不想给你们医生的工作添麻烦,但我们是有kpi要求的,所以还是来看看。”
相比于为了打听消息不惜挂号,结果影响其他人正常就医的自媒体,安檀对这个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的女记者还算是有几分好感,淡声问:“你们想了解什么事?”
医院里有个在网上发布日志,引起舆论风波的记者病人就够医务科的人焦头烂额了,要是再因为安檀个人的绯闻给大家带来麻烦,她估摸着自己会无地自容。
上到院长下到护士站的护士们,大家待她都不薄,就连对学医之人来说最要命的空窗期都给了她时间去弥补重构,免得她在恢复工作后找不到状态,她扪心自问,也必须对大家够意思。
现在问清楚记者的目的,然后尽她所能的打发一下这些人,就是她为医院里的大家所能做的最大贡献了。
女子看着安檀身上的白大褂问:“您是这边的医生吧?请问是哪个科室的?”
安檀没有否认:“妇产科。”
女子眼前一亮,激动道:“你们科室应该还有单身的女医生吧?”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直白了。
安檀选择先反问:“你的工作时间应该不太长吧?”
“诶,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确实是刚回归工作没多久,之前一直全职在家带孩子来着,现在孩子上幼儿园了,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份跟以前差不多的工作,只是这待遇和职位不提也罢了。”
女子不住的唉声叹气。
安檀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应届生的年纪,却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桩故事,无奈道:“因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被随便一问就什么都说了的记者。”
先前遇到的那些不仅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就连记者证都藏得严严实实,哪里会认得痛快。
女子见身份已经被识破,倒是很痛快的自我介绍了一番,虽然她供职的部门名不见经传,一看就是抢不到大新闻,只能是混日子的冷板凳部门,但安檀还是很尊重的称呼她道:“刘记者。”
刘记者听到这个曾经熟悉无比,后来却日渐陌生的称呼,眼眶登时就泛红了,连忙抬手擦了擦眼角说:“抱歉,我真得是太长时间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有点感动。”
“自从生完孩子,我就一心扑在了孩子身上,别人称呼我都成了某某妈,现在想想,就不该答应我丈夫当全职太太,他的事业倒是风生水起了,可我呢?现在连职业素养都快忘干净了。”
她嘴角扯起个自嘲的笑容,感到不好意思的对安檀解释说:“真是对不起,我们初次见面,不该说这些的,但我这几年连朋友都没几个了,一遇到人就忍不住想说话,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安檀对全职太太的困境是有了解的,但一来是停留在纸面上,二来是她身边以桂凤枝为例的全职太太们,遇到的丈夫都是靠得住的类型,以至于这了解终归是隔着一层。
现在这位刘记者的话让她再次为不久的将来产生了担忧。
安檀反客为主的问起了刘记者问题:“我怀孕三个月了,虽然目前是打算工作到预产期再休假,但天有不测风云,尚未发生的事谁也说不好,兴许你所说的困境我也会有要面临的一天。”
在这一点上,不只她们两个有共同语言,所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