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这个念头被强行从脑海中驱逐了出去。
用微不足道的小错误来掩盖足以引起动荡的大错是公关界常用的手段,阴险如陈焱做得出这样的事。
段艾晴见陈焱承认的这样痛快,气得跟他拼命的心都有了:“老娘跟你没完——”
安檀及时拉住了她:“你冷静一点,要出气当然无所谓,但他要是反手告你就麻烦了,他之前可是轻微脑震荡,忽然躺下碰瓷的话,你根本就说不清楚的!”
“可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会这样一直阴魂不散啊!”
“那你是打算以暴制暴吗?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真要动起手来,你肯定吃亏。”
“那我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
伴随着劝解的话音,梁冰冰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站到陈焱面前劈手就是一耳光。
啪!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段艾晴怔在了安檀臂弯里,不用她再拦也暂时没有冲上前去加深矛盾的风险。梁冰冰这一耳光又快又狠,哪怕周围空荡荡的也照样打出了回音。
容宴西不动声色的把安檀护在了身前,担心陈焱狗急跳墙。
陈焱被打懵了,他眸中闪过一抹戾气,下意识的要张口说点什么,可梁冰冰压根没给他机会,直接又甩了一耳光在他脸上。
这下他脸上的巴掌印可算是对称了。
陈焱的脸重重的往另一侧偏去,脸上是一个明显的手掌印。
他偏头冷笑了一声,缓缓转过头来,垂眼看着她的手:“你还是没戴婚戒。”
“我要是戴了婚戒,你这张脸现在已经要不成了 。”
陈焱嗤笑了一下:“我反倒希望你能把我的脸打废,这样我就还能报警,强制你对我的伤负责。”
“就算警察来了,我也只赔医药费,陈焱,你应该很清楚,我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
“不行啊冰冰,你还得陪护。”
“我可以花钱找陪护,警方也不能强制我去医院陪护你。”
陈焱终于无话可说,似乎是认命般的缓缓点了点头。
梁冰冰呼吸急促道:“我不白打你,打完还送你两句话,一句是你活该遭报应,另一句是我的巴掌不是替任何人打的,你有本事就来报复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恩将仇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耳光是为了给段艾晴出气才打的,这话是为了堵死陈焱找茬的路。
梁冰冰也不管他是不是伤患,更不在意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是个什么心情,确认他把自己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转身就要离去。
陈焱用缠着绷带的手拉住了她的衣袖:“我承认,找她麻烦的事是我不对,你为此生气,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做的我才认,不是我做的,你也不能冤枉我,容总和安医生已经做过见证了。”
他的脾气大概是真得有所改善了,哪怕是放在他还没有接管梁氏,需要如履薄冰的揣测别人心思的那段时光中,发生像方才这样的事,也是足以激起他怒火的。
梁冰冰为了遮住昨晚被他在车前推开时摔在粗糙地面上蹭出的擦伤,特意穿了套长袖高领的裙装,这时衣袖被他紧抓着不放,第一反应就是把他甩开。
可陈焱这次的纠缠只是看起来无害,他见她要走,手下抓的越发紧了,眼中甚至蒙上了一层朦胧雾气道:“你不如像昨晚在医院里一样,直接把被我碰到的布料剪掉算了,也是我活该。”
“你果然是在装晕。”梁冰冰没有着急的必要,她叫了朋友来,反倒是他势单力薄,就一个人站在这里。
藏在暗处的保镖或许是有的,但他若是想把戏做足,就绝不能把他们叫出来。
陈焱露出了受伤的神情:“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么?你剪掉裙子布料的事是我醒过来之后特意找护士问到的,你留了电话号码在护士站,却又不肯去看我,是存心想逼疯我么?”
他再怎么游刃有余,在遭遇接二连三的预料外的变故后,也难免会有失控感。
梁冰冰见时机差不多到了,质问道:“你演了这么久,也该终于知道累,不想往下演了吧?好,那就轮到我问你了。”
陈焱藏在心底的秘密实在太多,脸上无形的面具更是已经多到他快要记不清自己真面目的地步。
不过没关系,无论她问他什么,他都预备了天衣无缝的答案等着。
梁冰冰说出了她真正需要被安檀他们见证的话:“你难道就没有作局坑我么?昨晚的拍卖会上,你最开始准备的捐赠品恐怕不是那两枚戒指吧?”
一直保持沉默,没有掺和的太深的容宴西听到这话,立刻拿起手机发了条讯息出去。
安檀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连发问都不必,一个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凭容宴西的人脉,想要问到陈焱原先准备的捐赠品并非什么难事,前提是他真得有把事情报给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