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怀着满腹的疑虑,原本是打算先送段艾晴回家再单独问梁冰冰的,可他们刚出火锅店,就在路边的花坛前看到了一道寂寥的身影。
陈焱不知何时竟然从医院里跑出来了,他面上还遮着纱布,露在外面的手也被绷带包裹着,但衣服却已经换上了成套的西装,皮鞋也擦得锃亮,往街边一站,真能迷倒不少路过的女孩。
段艾晴远远看到他,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坏了,这人打扮得人模狗样,肯定是没安好心,咱们还是换个方向走吧。”
与此同时,陈焱似有所感的看了过来,他的相貌生得很不错,五官更是俊秀斯文,只是相由心生,心中的阴谋诡计一多,面目和气质就发生了变化,看起来相当的阴郁。
梁冰冰二话不说,直接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墨镜戴上,将目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安檀和容宴西见容宴西已经在迈步往这边走,心知就算是换个方向走,也还是会被他追上,无奈的往前一步,把他跟梁冰冰给隔开了。
容宴西个子是这里最高的,往前一站的效果跟竖了面墙也差不多,无形的压迫感极强。
陈焱缓步从暗处走到了路灯能够照到的范围里,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跟梁冰冰是八竿子打不着,但他还是不死心的试图越过容宴西去看她:“我有话想对你说。”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安檀明白了梁冰冰的意思,提醒道:“她没话跟你说。”
陈焱当着容宴西的面,不敢对安檀太不客气,只冷冷的盯着梁冰冰的影子出声。
“就算你真得对我无话可讲了,也该给我句明白话,让我死个清楚,或者说你仍要抓着程前的事不放,认定我是杀人凶手的话,难道不想把我绳之以法么?”
他话音不高,然而字字清晰,最后的问题更是提到了点子上。
依着他最初的计划,梁冰冰应该会为了给程前报仇,假意接近他,到时候他再按部就班的施展烟雾弹,不怕她不打消疑心,跟他重归于好,可现在事情的发展方向跟预料中太不一样了。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一切都照着计划来,生活未免太过无趣,他无声的在心底发出冷笑,看向影子的眸光冰冷到了没有属于人的成分的地步。
梁冰冰没有一直躲在朋友身后的道理,她听到陈焱的话,冷笑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跟程前的事没关系么?那我还搭理你干什么?”
陈焱试图绕到她面前去,但段艾晴又跳出来了:“你当心我报警。”
她不愧是安檀的闺蜜,类似的解决措施,安檀在首都时也用过,他神色沉郁不定,像是想起了那时的难堪。
明明已经步步往上,走到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了,为什么还是会有这样窘迫的感觉?
陈焱想不清楚,也不愿想清楚,他迅速换了番姿态:“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么?我记得我们从前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就是在这里。”
周围静得连风吹落叶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梁冰冰淡漠道:“是么?我倒是已经忘了,反正我时常带朋友来这家店吃饭,老板都记住我了,如果真带你来过的话,又有什么好意外?”
他对她而言,仅有的特殊性大概就是恨意了。
陈焱言简意赅:“我不信。”
他微末时就是个很擅长发展利用人脉的人,又因为不相信旁人会真心待他的缘故,对待有可能派得上用场的人常以利诱,就连这家梁冰冰常来的火锅店的店员都在他考虑之列。
早在梁冰冰带着安檀他们抵达店里时,他就收到消息了,这才特意修饰一番,做病弱状赶了过来,可她非但没有心软,反倒是疾言厉色,就好像来这家店真得只是随意选的。
陈焱意味深长的问:“你要是真得不在意了,为什么还要避着我?”
梁冰冰看他疑心病还是这样的重,知道她这副墨镜算是戴对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不是及时遮住了,她怕自己根本无法继续做接下来的事。
陈焱有才无德,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尤其是他曾经的枕边人。
“无所谓,你乐意的话,大可以这么想。”梁冰冰藏在镜片后面的眼里的恨意已经浓烈到快要具象化的地步,话音却是轻飘飘的。
只有就站在她面前的安檀忽然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颤意。
梁冰冰正在强行忍耐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陈焱也是真敢答应:“好,那我就当你还都记得吧,有句话叫做来都来了,我还没吃晚饭,你看在我昨晚也算是为你受伤的份上,不请我吃个饭么?”
他打蛇顺杆上,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的表现是没脸没皮。
段艾晴看不下去了,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那麻烦是冲着谁来的还不一定呢,你现在就跳出来揽功劳,真不怕被雷劈,对了,我还有账要跟你算呢!”
陈焱脸上的纱布提醒了她,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