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硬逼着自己喝了大半碗粥,具体什么味道没尝出来,说是味同嚼蜡也不为过,但她因此恢复了力气,帮程前复仇的力气。
安檀明白了她的打算,没有讲劝说的话,只是默默的看了容宴西一眼。
他们不仅是梁冰冰和程前的朋友,还是宝宝的干爸干妈,于情于理都该帮忙,容宴西没有答话,只回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目光。
他的人已经在查了。
梁冰冰给自己找到了坚持下去的信念,安檀担心她会被仇恨吞噬掉,翌日上午,特意问过她:“你要不要看看宝宝?她很想念你。”
“她跟你们一起过来了吗?”梁冰冰想起女儿,话音变得支离破碎,心情更是复杂无比。
从前宝宝只是她的女儿,她只要看到这孩子可爱的笑容,就会自动忽视属于陈焱的那一半血统,但现在不一样了,这孩子身上流淌着的另一半血脉分明属于害死了她爱人的仇人。
“没有,打个视频电话也一样的。”安檀察觉到了不对劲,话音变得越发柔和。
梁冰冰对女儿有愧疚有怜爱,然而都已经无法再像从前一样纯粹了,短暂的沉默后选择了拒绝。
安檀没想到梁冰冰会拒绝,她习惯了直来直去,险些就把为什么问出口,等注意到对方悲伤的目光才把话给咽回去。
答案根本就是明摆着的,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
梁冰冰神情苦涩的说:“对不起,我暂时做不回一个合格的母亲了。”
安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索性默默不言,只陪着她去办了接下来的事,包括去拜访程前的亲戚,以及替他买下靠近他父母埋骨之地的墓地。
这些事本不必由梁冰冰亲自去办,就算她不愿再麻烦容宴西,也大可以拜托自家在海城的故交,他们自然会介绍靠谱的人给她,但她却是想都不想就全都拒绝了。
“我已经违背过一次对他的承诺了,总不能连他的后事都不管,这未免太无情无义了,而且我敢保证,陈焱一定还在盯着我,他要躲在暗处干这见不得人的事,我也无所谓,耗着好了。”
梁冰冰憔悴了两日,就又恢复了从前的姿态,据她所说,程前最喜欢的就是她光彩照人的模样,现在他不在了,她当然要用这副模样送他走。
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安檀很怕梁冰冰脑海中的那根弦会崩断,在得知h市那边的情况需要容宴西后,果断表示:“你先回去吧,处理工作的同时也多去看看宝宝,虽然她现在还不懂事,但……真得很可怜。”
“那你呢?医院那边倒是请假了,但这边也不安定。”容宴西已经从她口中听说过梁冰冰现在的状况了,对宝宝也是很不放心,但他更不放心安檀。
梁冰冰的情况时好时坏,还有个跟毒蛇一样藏匿在暗处的陈焱。
安檀淡淡的笑了笑:“我难道比宝宝还不会照顾自己吗?你不回去看宝宝的话,总不能我们两个换一下吧?”
容宴西是个男人,留下来陪梁冰冰东奔西走实在是不合适。
“那好,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他放心不下,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把这边分部负责人的电话留给了她。
虽然容宴西还没有跟安檀正式确认复合关系,但能把职位做到分部负责人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早就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寻常了。
安檀应了一声,心中闪过一阵异样的情绪。
他跟容宴西的关系说来也真是怪微妙的,是合法夫妻的时候,礼貌客气,举案齐眉,现在没名分了,反倒是有点拉丝似的黏糊。
容宴西已经很久没跟安檀分开过了,沉浸在离别的余韵中没有察觉到她心中所想,只是张开手臂问:“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之前他抱她的次数一点也不少,现在不过是要分开一阵而已,竟然想起要询问意见来了。
三十出头的人了,怕不是在学年轻小情侣的难舍难分。
若是放在从前,安檀肯定懒怠理会他,但想到程前和梁冰冰猝不及防的生离死别,还是改了主意。
不管以后怎么样,拒绝的话她现在有些说不出口了。
安檀接下来的行程堪称紧锣密鼓,得亏她有从前在医院工作的底子才能撑下来,相比之下,梁冰冰更像是在走另一个极端。
有户外运动经验的人身体素质好些也正常,但梁冰冰却像是生怕自己闲下来一样,她在两天之内就登门拜访了海城所有照顾过的程前的亲戚,期间除质疑和悲痛外,还承受了不少误解。
程前为了邀请他们参加自己的婚礼,说是给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还特意包了机酒,就等着梁冰冰到了好给大家正式发请柬。
现在婚礼变葬礼,大喜变大悲,其中不乏接受不了事实,继而迁怒在梁冰冰身上的人。
“都是你!程前好端端的继续上学的话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他给我们看照片的时候,我早就说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