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总该让我见见我们的女儿吧?她出生之后,我就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现在我想弥补这个错误不过分吧?”
如果不是要顾及到女儿,梁冰冰真想把他砸死算了,哪怕坐牢也无所谓,这时听他还有脸提,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勉强压住跟他同归于尽的冲动道:“确实没有你当初想抹除错误过分。”
陈焱见她还记得那时的话,目光向上一移,攥紧戒指望着墙面说:“我那是气话,后来我难道有对宝宝做什么吗?”
“气话就可以不算数了么?”梁冰冰睨了他一眼,忽然发现跟这样一个人沟通,生气完全是多余的,她看穿了他的虚伪,但是连揭穿的力气都没了,只淡淡的把差点忘记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说我在那之前还对自己曾经孤注一掷的爱情有过幻想的话,在你把另一个无辜女孩子的身亡归咎在宝宝身上的时候,我的幻想就彻底破灭了。你不仅是骗子,还是个懦夫,连是自己害死了她都不敢承认!”
陈焱的初恋女友一直以为他已经离婚了,如果不是在怀孕后得知自己被小三,也不至于会选择喝农药自杀。
这个死法不会像跳楼投水一样给别人添麻烦,可以让她死得安安静静,但那无疑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陈焱想起这件事,整个人就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他装不下去了。
“你非要说这种话来刺激我么?我知道她的存在会伤害到你,所以一直想办法不让你发现,可偏偏就在我快要认清……”
这话说得容宴西彻底听不下去了。
他当然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把事情交给梁冰冰和陈焱去决断,但刚刚这段话实在太不像人话了,一瞬间,他忽然懂了段艾晴对自己深恶痛绝的原因。
有些事一旦换个角度看,真是让人牙酸。
容宴西直白的戳穿了陈焱:“你根本不是快要认清自己的心,而是左拥右抱的美梦被击碎了而已,你信不信,如果那个女孩没有出事,你现在一定还没有认清所谓的心。”
陈焱被戳中痛处般陷入哑然。
安檀没想到容宴西一开口就扎得这么准,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分欣赏。
“陈先生,其实你自己都不相信,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东西会是某个人吧?如果你真得爱那个女孩,就不会骗她,更不会疏忽她的死志,同样的,如果你真得后悔了,就不会现在才现身。”
“从一开始,你真正在意的就是出人头地的身份,并且是剥去梁家女婿,只剩你陈焱本人的那个身份,为此你就算付出其余一切也在所不惜,因为摘掉这个身份你就什么都没了。”
梁冰冰从旁听着,那颗刚死过一次的心跟着跳了一下,她讥笑道:“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啊,容宴西,你可以说得再直白些,别让他白来这一趟。”
这话完全是针对陈焱,倒是没有在挤兑容宴西的意思。
容宴西轻轻摇了头:“我说完了。”
他云淡风轻,连看都不想看陈焱一眼,仿佛对方是男人中的败类。
陈焱要不是得罪不起他,真想质问他一句,你从前闹出来的绯闻难道就比我强么?但话到嘴边,却是硬生生的又被咽回去了,只勉强挤出来一个沙哑的音节。
容宴西跟安檀站得这样近,就算还没有破镜重圆,也是迟早的事了,相比之前,他对着梁冰冰说尽了好话,得到的全都是冷遇,根本就是个小丑,他可不就是有资格在这方面鄙视自己么?
嫉妒席卷了他全身,让他撕下曾经追求梁冰冰时用过的假面,直白无比的盯着她说:“我是真得很在乎你。”
“所以呢?”梁冰冰冷然反问,目光中满是恨意。
陈焱听出她话音里的漠然,不甘心道:“你这次回来,不就是因为还没有忘记我么?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带着我们的女儿一起。”
“好啊,那你先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然后我再考虑是先送你去坐牢,还是先再给你一耳光。”梁冰冰嘲讽一笑。
她曾经对他笑过很多次,哪怕是两人最后一次在婚房里争执时,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冷漠。
陈焱是真得慌了:“我什么都没做,来海城真得只是因为我的人告诉我,你要回来结婚,我来追回自己错过了的爱人也不行么?”
梁冰冰双目低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陈焱做得干净利落,这次怕是死无对证了。
陈焱见她沉默,意识到程前在她心里的地位没有他所以为的那么轻,为了摆脱嫌疑不得不拼一把,主动询问:“你看起来这么难过,是因为我么?”
绕是安檀见识丰富,这一刻也有点受不了。
像他这么自信的人真是不多见,凡事都能联系到自己身上,怕不是自恋型人格。
“抱歉,我听得想吐。”梁冰冰攥紧了握在手里的抽绳布袋,是只有感受到那对小瓷人的存在,才能撑出这副像个人的样子了。
属于她的那个小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