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容宴西失踪后的第十五天,刚好是例行召开股东大会的日子,来得人比先前任何一次会议都齐。
股东们见容总一直也不回来,再次蠢蠢欲动了。
安檀这阵子就没放松过,不是紧绷着脑海里的弦,就是强行打起精神应付工作,见了这架势反倒是如释重负。
该来的还是来了,熬过这一关,最难的时候就算是过去了。
会上,各部门的主管照旧先汇报工作,其中业务部的经理是最后一个起身的。
“容太太,跟榕江集团的合作被中止了之后,这笔资金的用途和项目……您能做得了主吗?”
他对安檀的称呼并不是她现在暂代的职务,而是容宴西赋予她的身份,虽说是理所当然,但这态度摆明了是对她不够尊重。
张秘书有心想帮安檀,可她今天身为会议主持人,是不便也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倾向的,顶多只能悄悄的暗示她。
安檀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已经对这样的刁难习以为常,淡声答复道:“肖经理是有什么高见吗?”
“那就是还没定了,”肖经理继续说道:“这么大一笔资金空出来,容太太打算就让它这么放着,还是……另有打算?”
“肖经理有话不妨直说。”
“我听说,容太太可是做过安氏建环管理层的啊,你是安家的独生女儿,万一胳膊肘往外拐,把本来姓容的资金洗成了姓安的……这可就……呵呵,我这不也是担心嘛。”
安檀说:“既然你这么清楚我的身份,那应该也调查过,我之前是学医的。把钱洗走,这么高端的操作,我还真是不太会。”
“这可不好说啊,容太太你不会,有是人会呀,而且,”肖经理说道:“容氏不是你一个人的容氏,就算是容总失踪……啊不,是出差前,遇到这样的大事也是得开会商量的。”
经理说这话时,对容宴西要求发布声明时的坚决态度是只字不提。
安檀从前没涉足过容氏的生意,对公司生态也并不了解,但她了解容宴西,可不认为他会忽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司开会都是要有人做纪要的吧,既然你又提起容总在时说过的事了,那不如我们就把纪要找出来看看,免得再曲解了他的意思。”
经理立刻偃旗息鼓,改口道:“我们要谈的是合作方的事,现在再翻旧账也没意义了。”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看向授意自己这么做的董事,对方见状,却是连忙移开目光,一副生怕被沾上的模样。
这个出头鸟委实蠢得可以,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暴露了。
安檀不禁庆幸起对方的愚蠢,还好这人够冲动轻浮,不然她这个矛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指。
“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也知道大家根本就不服我,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没什么所谓,反正我原本便不是来替容宴西当总裁的,不过是暂代一阵而已,没想到竟然会被解读出许多意味来。”
她说着,目光冷淡的把这阵子所掌握的有可能有异动的人全都看了一遍,主打一个有来有往,免得他们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座的各位既然有身份来参加今天的会议,就都是有股份的,要是公司真的因为合作不当受影响,我是不用急的,但你们可就不一定了。”
容氏一直讲究赏罚分明,由容宴西接手后更是为了充分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实行起了合伙制,业绩出众的高管除奖金外,还能够分得些许干股,身家同公司股价绑定,根本没人舍得跳槽。
现在安檀开诚布公的提醒他们不要忘记自己的利益所在,已经是做好跟这帮人撕破脸的准备了。
张秘书抖擞着精神,也开始给始终支持容宴西的那派人使眼色。
容氏内部也曾经派系林立过,直到容宴西上位才用雷霆手段将他们整治好,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自觉高枕无忧,该用怀柔手段安排的人一个也没少。
双方的矛盾一触即发。
上了年纪的董事生怕过去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抓住机会拍出一份文件。
“容太太,你少拿公司来威胁我们,之前就是你打着容总的名义非拦着打款,现在好了,我们单方面解约,还得付给他们违约金,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安檀扫了一眼文件上的数据,没说话。
财务部的人跟着开始叫苦连连:“容太太,容总曾经跟林家的千金订过婚,你对此有意见也是没办法的事,但一码归一码,你不能趁他……不在就公报私仇啊。”
他们提起容宴西的具体去向时,全都谨慎得很。
安檀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把他们的意图给点出来了:“你们是想说我吃飞醋,硬逼着容宴西跟林家断绝合作的吧?”
董事面不改色:“话是您自己说的,我们可没这